到了树顶时已是夜半时分,天空圆月高悬,清风拂面。
枯云道:“老朽已支开正北方守备弟子,两位可以从北面离开。”
花独秀点点头,枯海又说:“吾四人曾发下宏愿,非不得已绝不离开神树半步,就不远送了。”
“前辈客气,今日多谢前辈慷慨成全,将来方便时我一定带春生回来探望四位,还请四位前辈保重身体,该吃就吃,瘦成这样也不利于长寿不是?”
四老道脸色怪异,枯海轻咳一声:“多谢花公子挂怀。”
躬身行礼后,花独秀二人带着花春生离开了。
而四老道则如四根干枯的树枝,久久立在巨树顶端眺望花独秀二人背影,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北出几里后,正在林中快速穿行的花独秀和丁柒柒忽然停住身子,眯眼打量拦在面前的一道身影。
这人藏在大树阴影里一动不动,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块顽石。
但花独秀和丁柒柒都知道,这是一个高手。
因为想要隐去自身气息,同时瞒过花独秀和丁柒柒的探查,绝非一般武者能做到。
那人冷眼盯着花独秀,眼光又越过他看向他背用黑袍裹着的女童,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往前踏出几步沐浴在月光下,让花独秀看清自己的容貌。
“花独秀,果然是你。”
花独秀有些惊愕,瞪着眼睛道:“炰,炰弟,你怎会在这里?”
没错,来人正是花独秀的老相识,亲密大姐姐娄琴的内弟,长春门年青一代首席大弟子——雷鸣炰。
雷鸣炰面无表情,只是紧紧盯着花独秀背的女童。
“这孩子……”
花独秀得意道:“我姑娘。嗯,没错。”
雷鸣炰笑了一声:“你当我傻么?这孩子身满是浓郁的木之灵气,和神树下方的气息系出同源,怎么看都不像是你能生的出的。”
花独秀尴尬道:“哎呀,这事嘛……还真不太好解释。
炰弟你是故意在此地等我的么?你怎知我会走这里?”
雷鸣炰冷笑道:“能搞出这么大阵仗,两次震撼神树、惊动四大长老一起现身还能顺利脱走,这等奇人我岂能不来开开眼界?”
“你这话里有话啊?”
花独秀有些不高兴了,他们交情归交情,但老是这么个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他是真不舒服。
雷鸣炰盯了春生一会儿,忽然问:“之前神树之下忽然涌出神王级强者的气息,难道是这个孩子?”
花独秀不置可否,转而问道:“贵派四位长老都同意我们离开了,你拦在这里到底想怎样?
咱们还算是朋友关系,搞到如此不愉快怕是不太好吧?”
雷鸣炰笑了笑,看似轻松的在林间走了两步:
“你不要误会,几位太长老点过头的事,我一个小小弟子自然不会违逆。”
说着他眼神忽然转冷:“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在下面做了什么,可神树短短不到一刻钟间就萎缩大半,听声音下方开裂破碎的地方更多,这些怕都是拜你所赐。
你可知神树对我们长春门的意义?”
这些代价花独秀自然知道,这也是他愿意与枯海等前辈结下善缘的原因——毕竟是自己理亏。
所谓和谐社会和谐你我,长春教一没作恶二不是他的仇家,对人家施行强盗行径和他的理念不符。
“炰弟,有什么话请直说吧,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雷鸣炰点点头,认真道:“你大概也知道,长春教修的是长生道,修行之源便是这棵存在了千万年的神树。
如今你们把神树毁伤到如此程度,又掠夺走半数灵气,等于是坏了我教长生之道。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说服的枯海长老,我也不需要你给我解释,我只是告诉你,你今日所作所为欠了我们长春教一个大因果。”
花独秀:“……那你的意思呢?”
“短短两年不见你就强到如此程度,身的秘密更是令人震惊,想必将来更是不可限量。
我希望你能记住今日之因果,记住——你欠我教的‘长生大道’。”
看雷鸣炰表情异常冷静、严肃,花独秀也不由得认真起来:“行,我记住了。”
“那你走吧。”
花独秀一愣:“这就放我走了?”
“不然呢?”雷鸣炰没好气的瞪了花独秀一眼,“我现在怕是打不过你了吧?
再加这位年轻尊者,你们想杀我也不过是几招的事。”
花独秀撇撇嘴:“说的好像当年你能打得过我似的。”
雷鸣炰老脸一红。
不错,两年前他也打不过花独秀,只是差距不如今天这么大而已。
花独秀换一副笑脸道:“炰弟你也不必妄自菲薄,能瞒住我俩等在这里,你本事不差的。”
“呵呵,又要开始无脑吹捧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