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着了她的魔了。
最可恶的是小坏丫头太没良心,他做什么她都不领情,还净没心没肺的气他。
“郭络罗贵人呢?”
玄烨环顾一周,进了好几个布满蜘蛛网的内殿都没有找到人。
踢翻了个破到不能再破的桌子,怒极:“这桌子能供人吃饭吗!?朕从前赐的黄花梨的桌子呢?哪个狗东西趁着朕不在这般作践人!??”
奴才们被帝王的怒火震得匍匐跪下。
李德全把头低了再低,恨不得把脑袋埋土里,以藏住他吐槽帝王的表情。
明明是您暗地里下黑手,逼迫郭络罗贵人向您求饶,如今真瞧见这些了,竟还翻脸不认账。
发了一通的火,玄烨眉头深拧,面容阴霾,低吼:“郭络罗贵人呢?这宫里伺候的人呢!?怎么一个都没瞧见?李德全,你是怎么办事儿的!?”
李德全躺着中qiang,很是无辜。
垂着脑袋,弱弱的道:“皇上,这不是您先前下的旨吗?翊坤宫一众奴才全部被罚入辛者库。”
玄烨微一蹙眉,这才想起来,当时有个宫女卖主告状,想要借机上位,他不知道她宫内还有多少这种阳奉阴违的奴才,怕日后再有人行鬼祟之事祸害她,索性一并除去了,等再派些背景干净、行事机灵的妥帖人过来。
那日听闻她全是算计,竟从未想过将心托付给他,连孩子都不愿意有,怒到极致才半分关怀都不想给她留。
没想到这些日子她竟是这样度过的。
也怪不得她硬得连半分软话都没有,毫不向他妥协。
玄烨怒,一脚踹过去:“朕说将奴才们都罚入辛者库,有说不让人伺候郭络罗贵人吗!?”
李德全跌倒在地,又赶紧爬起来跪好。
哪怕是帝王的锅,也要先认错:“皇上赎罪,是奴才失职,奴才马上安排,绝对选最妥帖的人进翊坤宫!”
“罚你三个月的俸禄!”
李德全苦巴巴的看着皇上,艰难的谢主隆恩。
众人找到郭络罗贵人将她带至眼前的时候,皇上已然如火山般濒临爆发了。
而郭络罗贵人偏偏喝得醉醺醺的,看到皇上的瞬间还敢直接伸手摸皇上的脸,甚至挑皇上的下巴
众人大惊。
郭络罗贵人这是在拔龙须啊,真是不要命了!
奴才们吓得哆哆嗦嗦的赶紧低下头去,唯恐殃及池鱼。
玄烨一把抓住妧妧的手,鹰眸紧盯着她,明明怒意都已经升至头顶,锋利的眼神却愈发柔软。
终是化作一声故作淡漠的傲娇训斥:“身为宫妃,醉气熏熏,成何体统!”
奴才们具都以为皇上要大发雷霆之怒了,却不料,竟是这般小的雨点儿。
惊愕之余,更是清明了许多。
能得到皇上这般优待,可见郭络罗贵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宫妃?”妧妧的双手抚上皇上的面颊,随后揉啊揉啊揉:“谁是你宫妃,我是弃妃,不侍寝,没任何关系!”
众人惊骇的看着郭络罗贵人如此放肆的举动,眼见皇上的脸一寸寸的变黑,他们的神经也愈加抖动得厉害。
竟敢揉皇上的脸!
作死啊作死!
这回是绝对活不成了,活不成了!!
玄烨脸黑,攥住妧妧的手,不让她乱来。
俊颜冷峻,扫视了李德全一眼。
李德全秒懂,忙带着奴才们都麻利儿的滚出去。
破旧的宫殿内只剩下妧妧和玄烨两人。
玄烨将妧妧完全的禁锢在怀中。
鹰眸凝视着她,柔情掩饰在压迫之下:“朕罚你在宫中反省,可不是让你过得愈发无法无天的!”
“你跟朕解释清楚,什么叫跟朕没任何关系?”
妧妧打小就是被吓大的,吃软不吃硬,他这般施威逼迫,哪怕还是在醉意朦胧中,她的脾气也上来了。
一把推开他,从他身上下来,俏生生的站在一旁,娇俏的冷视着他:“你说什么意思?自然是字面上的意思!”
玄烨阴鸷起身,逼近她,周遭气温瞬间冷下几个度。
妧妧双臂环胸,威扬着下巴,哪怕孤身一人,也绝不输阵。
盯着那张恨不得半夜扎小人的俊脸,酒精侵蚀了大脑,吐槽巴拉巴拉倾泻而出:“你恶劣、腹黑、小气、霸权、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话音一落,帝王的怒气值瞬间飙升到了极点。
又听她愤慨的指责:“最不齿的是骗人!”
“我一个小姑娘家,首次将真心托付,没成想到头来竟是被人耍了,我多可怜啊!”
妧妧气鼓鼓的,水盈盈的眸中泛着晶莹的光,甚是委屈。
玄烨因她刚才桀骜不驯而生起来的怒火瞬间平息了一半。
这事儿他做的确实有那么一两分不厚道,可她也不应该如此过分的胆大妄为,让他的孩子没有了出世的权利。
归根结底,他们都有错,应该各让一步。
玄烨深深地拧着眉,半响之后,他率先妥协了。
缓和了态度,起身,想要握住她的手,求和。
今日是中元节,本就该团团圆圆,何况她还比他他何必与她置气。
只是没想到,她的脾气这么倔,他靠近一步,她便后退一步,不给他近身的机会。
玄烨眉头深锁,无奈的看着她:“你想怎样?”
他这么问,妧妧就不高兴了。
身子l瘫l软,一屁l股坐在地上,噘着小嘴,委屈至极的控诉:“明明是你错了,这么质问我,反倒成了我的不是?”
玄烨抿唇。
他爱新觉罗玄烨何时向人认过错?
求和已是他给出的最大诚意了。
然,小丫头并不领情。
说着说着掉了眼泪:
“我原本过得自由自在的,每日开开心心,逍遥洒脱。你将我诓骗进宫,终日被禁锢在方寸之地、受繁文缛节所累不说,你还凶我!!我不过是做错了一件小事,你就大发雷霆,将我贬损至极,任人欺凌!”
她指着他,义愤填膺:“你坏!!”
玄烨:“”
“若不是我性格顽强,你早就见不到我了,哪儿还有机会再次威逼欺压我?”
玄烨眉头皱得更深了,眉宇间是挥散不尽的浓雾。
他哪有欺负她。
明明是她一直在扎他的心。
“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活得有多惨。因白日不能出门,只能晚上去偷烧鸡。”
玄烨:“”
他的爱妃真是无所不能,竟还干过这等混蛋事。
“御膳房的师傅还总是犯懒,日日都是那一种做法,连续十几日都不带换新的,吃得我乏味至极,生无可恋”
玄烨:“”
还真是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