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长衣只觉得手心一滑,剑就到他的手里去了。
在郦太白这种高手面前,她连施展剑法的机会都没了。不过秋长衣另有隐情,她的白色长袍下隐隐渗出了一斑血迹。
这个伤口是之前进入茶馆前才包扎好的,刚才从四楼直接跳下,又动了伤口,这才又渗血。
她的全胜状态未必会如此狼狈。
现在光线昏暗,她尽量侧身别看着奇怪就好了。
郦太白立起长剑,仔细欣赏。他道:“你告诉我这剑叫什么名字,我就还给你。”
秋长衣素有傲骨,便偏不理他。
啸风见秋长衣已经长剑被夺。只有又想办法,他心想道:“我既然可以砸穿一次地板,就可以第二次。”于是他就又蓄力,用拳砸向了地板。
这回可不一样,地板下面居然是钢板!
啸风和秋长衣都感觉有些绝望到目眩。
这时,一声童音响起。
徐芷兰道:“剑叫伊水。伊水剑。”
郦太白微微一笑,道:“好名字!”他想摸摸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却被秋长衣拉开了。他无奈,就道:“我把孤鹜齐飞调整一下,小女孩,你看着,一定要记住呀。”
实在是没人看得懂郦太白这个人。
或许,只有孤独吧。
他剑一端平,就像孤鹜傲世;剑锋接着一转,就像孤鹜飞过苍穹;现在,剑突然就像化作了孤鹜,不分彼此。
这种炉火纯青的剑法,此时已经无招胜有招,无论之后做什么剑招,都像是孤鹜齐飞了。
看他舞剑就是一种享受。就感觉,他也像孤鹜了。
他舞完,就将伊水剑给了徐芷兰。秋长衣有些复杂。她的迟迟不突破的剑法今天居然突破了,居然是一个影阁的人指点的吗?
郦太白突然表情一变,想到了什么。他拍手道:“伊水!伊水!可是翼地的伊水!”
徐芷兰不知道他的意思,就摇头问道:“什么意思呢?”
郦太白已经高兴的像个孩子,他立马那拿起蜡烛,跑到内室的书案旁。他的书桌旁全部都是各类资料堆积如山,他找到镇纸,镇纸一铺,摊平一张纸,他流利的提笔就开始边说边写道:“我苦等的《大华水经注》有开头的灵感了!自古有山便有泉,有泉便可以洗剑,有剑便要金石,这样地理人文,就可以结合在一起了!妙哉!不错!秉烛夜游与友交谈,果真有趣!”
郦太白突然又是一个板脸,不耐烦的道:“我要快写书了,你们把墙上的那个画卷起来,就快走吧。我知道,没人来过我这。快走!”
啸风立马就去掀墙上的那个画,画上就是一般的写意花鸟。画的背后,居然是一个甬道。
啸风,秋长衣,徐芷兰各对郦太白道了声谢。郦太白只知道忙他的,好像没听见一样。
……
三人进入甬道后。
甬道并不复杂。
一直直走,到头时,是一扇小窗。小窗外已经可以看出来熹微的阳光。现在已经到早晨了。
从窗子爬出去,眼睛中都是城郊外的景色。茂密的树林,清脆的鸟啼。一切安静又美好。
啸风对秋长衣道:“我还要去城中有要事。就此从别过。”说罢,他自己“啪嗒”接了一下脱臼的手掌。
这一手也是极其可怕,因为这意味着他在郦太白手中还存有余力。这让人实在是看不透啸风真正的实力。
秋长衣惊道:“你要回城中干什么?”
啸风心想道:“师弟还是无论有没有人让我找,我都得找啊。”但他口中却苦笑道:“我城里还有杀猪店的工作没辞。我不能不辞而别,要讲信用。”
秋长衣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少侠能屈能伸,居然可以心甘做下等的活。经历了这一次的事情,那十万多两银子少侠就不要推辞了。”
啸风无奈只有点点头道:“多谢秋姑娘了。不过……”
秋长衣热心问道:“不过怎样?”
啸风笑笑道:“千金难买与秋姑娘相见的缘分啊。”
秋长衣低下头来,有点脸红。
啸风接着道:“我还好奇,影阁说所的《仙人图》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秋姑娘能否看在这次患难的交情上,告诉我。”
秋长衣想想也是,毕竟没有啸风,她肯定是逃不出来的。于是,她就毫无保留的说了:“《仙人图》在一本书里,要用一个人的血才能使书里的《仙人图》显现出来。这是我知道的所有,我答应了一个故人,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我信的过少侠,少侠不会将这个秘密外传的,对不对?”
啸风连连点头。
……
啸风告辞后没多久,秋长衣表情就有一点不适。
徐芷兰拉着姑姑坐在石头上打坐。秋长衣才坐下,就一阵咳嗽。她拿出手帕擦拭,手帕上居然是斑斑血迹。
秋长衣道:“我之前没有急着与你相见,就是因为我赶路的途中已经受了影阁暗算。只能暂时在你的雅间隔壁休息。现在旧伤又复发了。你和我就近找个安全地方,我要又休息。”
徐芷兰发现前面有一个破庙的感觉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