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故事,不是吗?”沈东家也笑了。
“无论受过什么伤害,也不能把痛苦转嫁给别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梅傲雪认定,沈东家变成老色鬼,肯定和他的故事有关。
“是啊,还是想开些好。”沈东家以为梅大夫受过什么伤害,于是劝她想开些。
于是话题就在彼此误解的情况下,完美地画上了句号。
鸢尾花有消积、破淤、行水、解毒的功效,二人顺道采了一些。接着往上走,松树渐渐多了起来。光线也暗了许多。地上堆积了厚厚一层松针,偶尔能扒出来几只蜈蚣。梅傲雪信手抓来几只,拔掉蜈蚣头上的夹子,装到随身的小酒壶里。
因为个头娇小,沈东家一直走在前面。万一遇到什么危险,也能照顾到梅傲雪。可是,看她抓蜈蚣的动作利落娴熟,沈东家有些汗颜,自己采些药草还行,对蜈蚣这类活物还是有些隔应。即便是用药所需,他也是开好方子让下人去弄。
正在分神之际,沈东家突然感觉右脚脚脖子处刺痛,低头一看,一只长约三尺、全身土灰的蛇,蛇尾还埋在松针里,蛇头从脚后跟处探出来,正咬在他脚踝上大约一寸的位置。
沈东家本能地一甩脚,往后跳了几步,灰蛇趁机准备逃走。沈公子右手一掷,一枚暗器飞出,直刺在灰蛇的七寸位置。灰蛇挣扎了几下,便失去了生命。而沈公子也踉跄着,瘫倒在地上。梅傲雪几步上前,封住他的心脉及下体几处大穴,撕下衣摆绑在右脚膝盖处。沈公子气色难看,嘴唇煞白,脉象虚弱而紊乱。“梅大夫,取蛇胆……”话还没说完,便昏了过去。
梅傲雪提起灰蛇,从七寸处拔下暗器。“四星形暗器?”来不及多想,梅傲雪用暗器剖出蛇胆,塞进沈东家嘴里。
蛇胆可以解心脉处蛇毒,但伤口上的蛇毒份量比较多,而且靠近肢体末端,血液循环较差,解毒效果并不好,得想办法把这部分毒血吸出来。让梅傲雪用嘴吸,那是不可能的。这可是个老色鬼,别给自己染了花柳病。况且,梅傲雪玩毒这么多年,怎么能不养几只宝贝?
于是,半个时辰之后,当沈东家悠悠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十几只光溜溜、圆滚滚的蜱虫趴在自己右腿肚子上,场面十分壮观。
“梅,梅,梅大夫!”沈东家腿有些哆嗦,却强装镇定。梅傲雪飞针下去,几个起伏间,十几只蜱虫肚子开了花,咕噜噜地滚下了地,留下十几处血痕。
“好了。”梅傲雪抬起头,冲沈东家调皮一笑。
“哦,那我们赶紧下山吧,天快黑了。”沈东家扶着松树慢慢站了起来,可以避开了蜱虫的尸体。
“你的腿能走吗?”梅傲雪问道。
“扶着点儿应该可以。”沈东家苦涩一笑。
“那我给你找根拐杖吧。”梅傲雪去不远处捡了一根小臂粗的枯枝,把顶上的细枝掰折,留下主干,递给了沈东家。
“谢谢。”虽然梅傲雪没有选择扶他,他还是饶有风度。
等到了小木屋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因为沈东家受伤,梅傲雪主动去了厨房,把那条灰蛇和着几片蘑菇一起炖了汤。晚饭时,沈东家就着饼喝了一碗汤,而梅傲雪则又犒劳了自己一根烤肠。梅傲雪心里觉得,和吃素的人一起吃饭,挺好。
吃完饭后,问题就来了。这里只有一间房,厨房太窄,两人只能挤一挤啦。沈东家倒是非常乐意把床腾出一半给梅傲雪,可是梅傲雪怎么能同意呢?自己是女儿身,且对方还是个连12岁女孩都不放过的老色鬼。
“沈东家,你这刚受了伤,我就不和你挤了。”
“没关系,伤在右边,我睡里面就不会碰着了。”
“我睡觉不老实,喜欢踹被,我怕让你受凉了。”
“这里只有一床被,另一床不知道被谁拿走了。你不和我睡,才会受凉啊!”
“没关系,我从小就洗冷水澡,抗冻,我就睡桌子好了。”
“既然有床,何苦受那份罪呢?”
“哎呦,肚子疼,你先睡,我去趟茅房。不要等我,我那个,肉吃多了,有点上火!”不想和沈东家理论下去,梅傲雪选择开溜。
月色微凉,树影朦胧,梅傲雪坐在木屋前,看着空地上晾着的草药。尽管已经发蔫,鸢尾花依然那么耀眼地吸引了梅傲雪的目光。
“鸢尾花,绝望的爱?大师兄,你在哪里?过得好吗?知道我在想你吗?”喃喃自语的梅傲雪,回忆起了童年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