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啊?”
“这个给你。想找我时,就吹之前我教你的暗号,素儿会过来找你。“梅傲雪拿出一只竹萧,和食指一般大小,光滑圆润,带着淡淡的梅香。
“素儿也来啦?太好了,它在哪儿?”苏芸大喜。
梅傲雪指了指车顶,”刚刚飞上来的,我们出门的时候,它就一直跟着呢。“
苏芸一脸佩服,”傲雪,你真厉害,养的鸟儿都这么聪明!“
“这也是我每天带着它训练的结果,素儿要是跟着你,估计也只会叫‘秦凯秦凯’了。”梅傲雪故意取笑苏芸。
“好你个傲雪,欠打是不是!”苏芸扑上去,和梅傲雪打闹在了一起。
进入京城之后,一辆辆马车渐渐各奔东西,虽然大家同属御王门下,但是狡兔三窟,御王的地盘分散四处。梅傲雪所在的马车最终停在了城南一间小院前。普通陈旧的木板门,简陋掉漆的门环,磨损严重的门槛,门框顶上泛白的朱砂大字——临安小筑,以及门口斑驳古老还未来得及吐芽的老桑树,无不诠释着这间别院的普通与平凡。
马车在门口停顿了片刻,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开门笑嘻嘻地迎了过来。”我是这里的管家老马,让二位姑娘久等了,快请进。”老马个头不高,清瘦健朗,走路带风,两眼炯炯有神,说话倒是十分客气。
进入院内,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竹林,只有一条曲折的小路通往幽深处。顺着林间小径走了一小段,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面前竟然是一座灰色的山林。初春的山林没有太多绿色,一些临山的石砖青瓦小屋分散在四处,单从外观上看不出主次之别,待到春夏绿叶繁茂时,估计连房子都看不到了。
“两位姑娘也看见了,我们这里的住所都是分开的,因为王爷的任务都是机密,所以不允许大家串门来往,毕竟这人多嘴杂。可是执行完任务后,出去会会朋友也是可以的。只能委屈二位姑娘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了。来人,带二位姑娘去住所休息。”管家说完,从林中窜出两名黑衣护卫,带着梅傲雪和苏芸朝着一东一西两个方向而去。
梅傲雪的住所在山东面的一小块平地上,灰砖青瓦的小三间,厨房、客厅、房间各一间,陈设简单,没有丫鬟。看来是沿袭了梅花山庄的一贯传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本来梅傲雪也没准备在这里长住,只是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黑衣人建议她暂时住在这里,不用领任务,等安顿好了再离开。的确,梅傲雪身无分文。必须先想办法挣钱。至于挣钱,梅傲雪早有打算。自己学了剑术和医术。靠杀人赚钱她是不愿的,所以她准备行医。京城的医馆比较多,她打算明天去碰碰运气。
半夜,梅傲雪还没有入眠。突然闻到一阵类似迷香的味道,赶紧戴上经过草药熏制的面罩。不久,听到一阵轻微的门窗碰撞声,紧接着一个黑衣人慢慢向床边靠近。待那人来到半米以内,梅傲雪突然出剑,直刺那人胸膛。来人赶紧闪躲,但左肩上衣衫已经划破,留下了一寸深的伤口。那人跳出窗外,仓皇而逃。梅傲雪没有追,也没有喊人,既然不打算为御王效命,那就少惹事。
第二天,梅傲雪女扮男装来到“妙医坊“,之所以选择这家店,是因为往来的穷苦人比较多。梅傲雪并不喜欢和官权打交道。虽然她外表一向冷若冰霜,但是对穷苦大众还是存有一份宅心仁厚。
妙医坊的掌柜是个4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微胖,胡须稀疏,看着比较和气。当梅傲雪说明来意,掌柜的简单考了几个问题,决定试用一个月,最后能不能留下,由东家定夺。于是梅傲雪就被领到内屋,守在一张半旧的桌子前,等待病人的到来。
梅傲雪环顾四周,屋子比较大,进深大概10米,最里面一面墙壁摆满了药柜,药柜前放了四张桌子,有两位中年的大夫正在给人把脉,右边角落里的桌子空着,但是放了一些看诊的用具,旁边有一扇门,垂着门帘,看不清外面的景象。自己这张桌子很干净,刚刚掌柜的送来一些看诊的东西,但还没有病人前来。
“李叔,书书回来了没呀?“前厅一个声音传来,梅傲雪感到有些耳熟。
“沈公子来啦,东家外出游诊去了,这几天都不一定回来呢。你找我们东家有什么事?“
“哎呀,别提了,昨晚着了一个混蛋的道,受了点儿小伤。东家不在,那我找其他大夫看看吧。”说完,那人就自个儿进了内屋。扫视了一圈,跑到梅傲雪面前坐下。
“小大夫新来的吧,快帮我看看,这伤口都发炎了。”面前的男人说着就开始扒肩上的衣服。只见此人一身蓝色华衣,头系紫色丝带,腰佩玲珑碧玉,额头宽阔,下巴圆润,丹凤眼,殷桃唇,红光满面,贵气逼人。如果不是声音熟悉,梅傲雪根本不会和那个无赖联系起来。没错,可不就是梅园射鹰的那个无赖?什么叫做冤家路窄,梅傲雪还没去找他,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梅傲雪一边寻思着怎么教训他,一边检查着伤口,右肩,一寸深,刀口未愈合,新伤。莫非这还是昨晚偷袭自己的那黑衣人?因为目前身份特殊,梅傲雪不好轻举妄动。于是,试探着问道,“公子这可是被剑所伤?”
“可不是嘛,小爷我可真倒霉啊,昨晚被一个疯子追着砍。后来还不小心落到了水池里,你不知道半夜三更那叫一个冷啊,可把我冻坏了。这不,伤口今天就发炎了。”
“公子莫不是得罪了那……人?”梅傲雪可不想骂自己疯子。
“哎呀,那就是一条疯狗,见人就咬,逮谁咬谁。小大夫快帮我处理处理吧,我待会儿还约了人喝花酒呢。”
除了掉水池里这段,其它都吻合。疯狗?不管是一笔账,还是两笔,这次不能轻饶了他。这样想着,梅傲雪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洒在药碗里,调好,仔仔细细地敷在伤口上,最后还不忘记重重地按了几下。
“哎哟哟,疼疼疼,轻点轻点,你想谋杀我啊!“沈公子立马疼得跳了起来。
“药上好了,这三天不要饮酒。“无视沈公子的控诉,梅傲雪淡淡地说。
“那可不行,饭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尤其是花酒。“说到”花酒“,沈公子立马露出一副色迷迷的无赖样。梅傲雪看得一阵恶心,暗自嘀咕到,“刚才加的料是讨回你欠我的,这个嘛可是你自讨的”。随手一撒,伤口上又多了一层粉末。
“言尽如此,随你。药上好了,自己包扎吧。“梅傲雪说完,扔给他一条纱布,拿起一本医书,独自看了起来。
“你你你……,算了,小爷不跟你一般见识!“沈公子拿着纱布,拽拽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