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俦寒皱了皱眉,脑子里飞速的闪过了无数的猜想,却始终无法断定到底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故事。他侧过头来,看着自家兄长微微沉闷的神情问:“所以……母亲口中的到底是个什么故事?”
王子服不答,只是眉毛微挑,眼神好似无意的瞟过门口一闪而过的黑影,最终又安稳的落回自己手里的茶杯,语气慢条斯理:“无可奉告。”
王俦寒先是被怼的一怔,再然后就是了然般的笑了起来:“好啊,果然刚才你当众破寒窑就是有意的,故意吊着我的胃口,顺带去牵制母亲的注意力,再然后……”
王俦寒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位即便是生气嘴角也依旧挂着淡淡笑意的王家二公子突然间收了脸上所有的神情,郑重的问:“你这就决定好了?为了裴姑娘,你真的心甘情愿就这么把自己这辈子都困在王家了?”
王子服点点头,将手中的茶盏一饮而尽:“也不算是完全为了她,这种事情总要有人承担责任的。父债子还,经地义。”
王俦寒此时才了然今日在静妙堂王子服为何要反常一般的盯着觅食未果的鸟儿,原来是因为自家母亲当年所做之事。王俦寒虽然不知道今日自家兄长与母亲在静妙堂这一个时辰到底都谈了些什么,此时却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事已至此,”王俦寒低声劝道,“劝君惜取眼前人。”
裴府,清攸阁。
之前坐在桌前与自家丫鬟笑的裴子晗此刻突然间打了个喷嚏,这让刚刚一直半靠在床榻上的菁菁立刻掀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胡乱从箱子里抓出一件衣服给自家姑娘披上,一言不发的打帘出去了。
不多时,菁菁就拿着汤婆子走了进来。金陵的四月正午还是很闷热的,菁菁这一去一回的功夫已然是汗流浃背,就连两颊都带着不正常的红晕。
裴子晗盯着自家婢女劳心劳力送到自己面前的汤婆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好菁菁,这好歹已经是仲春了,怎么还要让我捧着这烫手的东西啊。”
“姑娘既然知道烫手,就该好好护着自己的身子。这般热的气姑娘还能打个寒噤,这会儿心疼姑娘不让姑娘捧着,难不成日后是要等着姑娘抱着药汤子同奴婢诉苦吗?”
菁菁平日里素来是个好话的,可一但涉及自家姑娘的身子,就像个炸毛的刺猬浑身是刺。裴子晗每每到了这种时候,都会识相的躲得远远地,不肯再多什么。
萧萧此时还在床上熟睡,红润的嘴微微张着,胸脯也在呼吸之间有规律的起伏着。裴子晗一向是羡慕萧萧这种睡着了崩地裂都吵不醒的能力,但是如今面对着这样的萧萧却有些愤愤难平。因为如今唯一能牵扯菁菁注意力的人,此刻却只在自己的卧榻上没心没肺的酣睡着。
裴子晗有些无可奈何的把目光投向窗外,期待着此时王家的人会像萧萧和菁菁的一样,差人来给自己送什么消息。
裴子晗这般想着,门口就传来了脚步声。裴子晗的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和困惑,欣喜的是这么快就有人来了,困惑的是若是外府的人来,即便是暗中探访也该差人来清攸阁通报一声,哪有这么莽撞就进来的?
门帘被外面伺候的丫鬟撩起,不多时已然走进来躬身一礼:“姑娘万安。”
裴子晗点点头示意来人可以起来了:“外面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