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秦锋屈辱至极,拼命挣扎,想要说出真相,奈何两个仆人身强体壮,紧紧捂住他的嘴,只能发出含混不清的呜呜声。
“如月,问清楚了吗?”
一道清冷的少女声音陡然响起。
积香阁门前,一名身披白色轻纱的少女,赤着脚站在皑皑白雪中。
刚刚沐浴完毕,少女的脸颊还带着一丝绯红,洁白的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令人浮想万千。
少女的修长双腿之上,有一些水珠尚未擦干,在冰天雪地中,瞬间冻结成无数透明冰晶,一粒一粒粘在修长细嫩的之上,折射出无数璀璨光华,美的让人窒息。
更令人心醉的,是少女身上的清冷气质,就像是冰山之上的雪莲,美丽却冰冷,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这一生都只能远观,不可能靠近一步。
“语冰师妹。”
秦杰一向伶牙俐齿,此刻整个人都看呆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小姐,已经查清了,是这杂役小子偷窥,幸亏被秦杰公子发现,及时喝止。”
如月躬身,态度恭敬,语气轻柔。昔日的绿林豪杰,在夏语冰面前,犹如温顺绵羊。
夏语冰的眼神从秦锋身上一扫而过。
此时秦锋脸颊红肿,嘴角沾满污雪和血迹,身上也是沾满了雪泥,肮脏不堪,分外狼狈。
秦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跟心中女神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这种形式。
夏语冰眼神中的鄙夷和轻视,深深刺痛了秦锋的心。
她分明是将自己当成了偷窥的卑鄙淫贼。
“我我我不是!”
被真正的偷窥者诬陷,就连夏语冰也认为自己是偷窥者,秦锋倍感委屈。
然而
秦杰的两名手下紧紧捂住秦锋的嘴,他根本无法争辩。
“多谢秦杰师兄了。”
夏语冰脸色清冷,不见悲喜,对秦杰微微作揖,“今日我心情欠佳,有时间再登门感谢师兄。如月,我们走。”
夏语冰赤脚踩踏在雪地上,飘然远去,那道美丽倩影犹如谪仙。
“秦杰公子,这小淫贼着实可恶,但毕竟是秦家子弟,传出去影响不好。而且,此事关乎小姐名节,还请公子就当今日之事没有发生过。”如月狠狠瞪了秦锋一眼,又对秦杰吩咐道。
“一定一定。”秦杰连忙点头,旋即恶狠狠道,“今日之事,我一定只字不提,至于这小子,我会把他打到失忆!他敢提一个字,我就把他的舌头割下来。”
如月点点头,这才转身离去。
雪地中,秦杰带着两个仆人又是对秦锋一阵拳打脚踢。
碎叶城西侧,一排破旧低矮的木屋,秦锋的家就在其中。
吱呀
秦锋蹑手蹑脚推开木门,发出一声轻响,在这寂静雪夜显得尤其刺耳。
“咳咳咳”
屋内响起一阵咳嗽声,一名中年妇人弓着背走出来,脸上满是关切,道:“锋儿,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吃饭了吗?妈给你做点吃的。”
中年妇人身形单薄,穿着粗布衣服。寒酸的衣着无法遮掩她雍容美丽的容颜,举手投足间带着贵气,不过脸色苍白,气色很差,不时咳嗽,显然有恙在身,她便是秦锋的母亲贺莲。
“妈,你怎么起来了?”
秦锋心中一揪,连忙上前扶住母亲消瘦的身体。
“锋儿你这是怎么了?”月光下,贺莲看到儿子浑身泥泞,脸颊红肿,顿时呆愣住了。
“我去送炭路太滑不小心摔倒了。”秦锋支支吾吾道。
“锋儿是妈对不起你。”贺莲将儿子搂到怀里,失声痛哭。她本是大家闺秀,蕙质兰心,怎么会看不出秦锋身上的伤势是被人打的。儿子撒谎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这让贺莲更是心疼。
“妈,我真没事。你身体不好,快到床上歇着。”秦锋搀扶着母亲回到床上,把怀里几块已经被打碎的炭放到火盆里,用火折子点燃,简陋的木屋中才略微有了一丝暖意。
秦锋之所以在大雪天送炭,一是为了赚取那微薄酬劳,为母亲买药治病。二是悄悄拿几块炭,为母亲取暖。
他还有第三个目的。
秦锋照顾好母亲,又捡了几块碎炭小心翼翼包好,走到门口的供桌前。
供桌后的墙上,挂着一柄三尺六寸,古色古香的长剑。
秦锋对着长剑拜了拜,从供桌下方拿出一个油纸包,牙齿忍不住紧咬了起来。
就是因为手中这东西,原本显赫的秦家才没落,被大旭国皇帝从京城贬至穷乡僻壤的碎叶城!
也正是因为此物,秦锋从一个天才少年,沦落成如今任人欺凌的废物!
而秦锋的父亲,有着天才铸剑师之称的秦烛,也是因为此物而死!
油纸包打开,是一方黑沉沉,两尺来长的铁块。
正是这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漆黑顽铁,断送了秦锋的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