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心疼?
封成谦攥着左胸膛,剧烈跳动的心脏仿佛要穿透血肉呼之欲出,疼,很疼。
他怎么舍得沈清身赴险境,他怎能亲眼看着她消失在茫茫火海之中……
待他尚能回魂,封成谦已将牵制他的乌坦人甩开,顾自冲进火海将沈霁月拽了出来——
是用拽的,他的力气之大连自己都没有发觉,只想紧紧攥着她,守护她,让她离危险远一点。
沈霁月被烟熏的阵阵咳嗽,她刚把昏迷的祝宋架到肩膀上,便看见一个修长的黑影从忽明忽暗的大火中出现,她以为封成谦是来帮自己的,松了口气道:“你来的正好,帮我——”
谁知他不管不顾地抓住自己的手腕便向门外走,爆炸引起的火将这本就破败的小屋烧的支离破碎,房梁摇摇欲坠,男人背对着她用一种沈霁月甚至无法抵抗的力度将她拉离。
“你干什么,救他啊!”
沈霁月不明就里,几次被封成谦扯的挂在自己肩上的祝宋要掉到地上,细微的“咔擦”声如苍蝇一般入耳,头顶上燃烧的房梁即将掉落,突然,肩上重量一松,只见封成谦抬手竟将祝宋扛了起来。
没错,是抗的。
他一手拉着自己,一手抗着祝宋,房梁掉了下来,砰地一声砸在地上,重重热浪涌入口鼻,待得见天光,沈霁月才喘得过气。
“你——”
刚想质问封成谦为何捣乱,却见他一双深邃莫测的眸子通红的不像话,不知是被烟熏的还是被火灼的,沈霁月站定在原地微怔,直觉告诉她都不是,封成谦红着眼居高临下望着她,那副模样……
似乎在隐忍着?
倏地,她被纳入怀抱,那收紧的力气仿佛男人失而复得般。
“……”
他在说什么?沈霁月有些听不清,身边太嘈杂了,他们忙着救祝宋,太吵了。
他说了什么,若她没听错,应当是“对不起”?
她抵在封成谦肩膀处,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想起来了?!”
若不是他记忆恢复,他又为何道出这声“对不起”呢?
他桀骜少年,不可一世,又有治国之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骄傲如他何时低过头?若非她生在沈家背负忠主护国的使命,或许连她都会为此人臣服。
殊不知封成谦彻彻底底拥抱到这个人的时候,他才有如活着。
沈清,从他浑然不知越过方家高墙叫住她的那一刻起,他便已难逃命运的枷锁。
“杀了他们!都是他们害了大巫祝!”
“中原人不死就是我们死!”
“杀了他们!”
“对,现在不杀,后患无穷!”
谩骂声一片,乌坦的族人们提起了弯刀将沈霁月和封成谦团团围住,大巫祝不知生死,家园毁灭,仅剩的信仰破灭,局中人被逼急了,愤怒的火燃烧他们的胸膛,今日,乌坦人势必要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封成谦微微松动,留恋般放开了沈霁月。
在这嘈杂与骂声中,他道,“沈清,此战我与你共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