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听出了项缠的话外之音,道:“缠兄要回去了?”
项缠点头道:“某这几年之所以没有离开这里,一是顾念子房恩义,留在这里有项某帮得上的事情,某也能照应一二。更重要的是,若是没有我舒展志向的机会,不论去天下何处,对某来说都一样,不过,如今我已经感觉到了,我们等候的时机快要到了!
项某思谋远不及子房,却也能感受到这天下之势变化,我相信子房比我更清楚!”
张良点头说道:“秦立国未稳,加之秦二世继位以来,横征徭役修筑阿房宫,嬴政陵寝,民间民怨沸反,各地刑徒之数不可计量,而朝廷奸佞当道,李斯赵高疲于争斗,良以为不出两年,天下必风云惊变!”
“没错,某虽不如子房看的透彻,却也能感觉到秦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只待天下惊变时,我项氏亦要乘势而起,项缠也要为族中出一份力,现在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张良拱手道:“缠兄胸有大志,张良不敢挽留,便祝缠兄此番能乘云直上。”
“如此,某借子房良言了!”项缠目光灼灼的看着张良:“子房何不随我一起前去,某兄长项梁亦是惜才之人,以子房之才,项氏必定以礼待之,若有子房相助,项氏必鼎定宏图!”
张良微微一笑:“缠兄亦知我之志向,将来因缘际会,你我当有再会之时,且待以后再说吧。”
项缠顿时有些失望,但仍然拱手道:“若是将来子房改主意,某可代表家族,项氏之门永远为子房敞开!”
张良道:“得缠兄挚友,此生无憾了。”
项缠道:“子房,不论将来如何,只要有用得上某的地方,某绝不推辞!”
张良哈哈笑道:“好,张良便记下缠兄这句话了。”
项缠与张良一番交心之言后,也不拖延,收拾好行囊便准备前往会稽了,张良牵着马把项缠送出家门。
正要拜别之时,这时候家中仆人却匆匆过来:“家主,大事不好了!”
张良皱了皱眉,道:“何事?”
仆人面有难色,看了一眼项缠之后,靠近张良在他身边耳语一番。
项缠听不清说了什么,但见到仆人还未说完,张良已经变了脸色,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等到仆人说完,张良锁着眉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仆人走后,张良面色犹豫,几度想要说话,却不知如何开口。
项缠还是第一次见张良这种神色,忍不住问道:“子房,发生何事,莫非是你我身份败露,引得秦兵来抓捕了,若是如此,某就留在这里与子房共生死!”
张良心中被项缠这番情义感动,但最终还是摇头叹道:“缠兄,恐怕这一次你是走不了了,有会稽的消息传来,项氏子弟项羽刺杀秦二世失手,致使项氏蒙难,二世巡狩会稽,于城外山庄围剿项氏族人,项梁,项庄,项声等一众人全部身死,唯有项羽一人逃生,不知所踪!”
项缠闻言如遭雷击,失态的扳住张良肩膀:“你说什么,这可是真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不可能!”
张良无言以对,最后叹道:“缠兄还请节哀,此事已经传开了,想必不会有假,如今项氏遭难,你还得振作起来,如此才有复仇之机啊!”
项缠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项籍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竟害我项氏全族啊,某必不放过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