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勇打定主意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刘五又不能当真对自己弟兄上刑。
不过要让他干等着赵旭回来莫名就被那个愣子拖累死也是不可能的,刘五转头就出去打听今日白家文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打听消息倒是比他料想的容易,但就是这消息的内容却比他猜得沉重许多。
当天晚上刘五牵了头,把一帮子兄弟都召集了起来环视一周,大家都是一脸沉重。
“大家伙儿也都知道了罢?”刘五率先起头屋里传来几声沉闷的应声。
倒是有人还不明所以拉着同僚悄声问:“这是发生了何事儿?”
那人低声解释,“今日夫人去白家的文会去的时候什么首饰都没带回来的时候,发上簪了朵花听人说,这一整场文会下来,夫人都是笑着的。”
问话那人显然是知道洛阳花宴的习俗的,小声地“嘶”了口气,低声问道:“可是真花?”
得了肯定的回答后脸色登时一变,眼睛发直地喃喃道:“要是大司马知道了那岂不是”
“嘭!”
刘五一拍桌子一下子截了那人的话头道:“此事,决不能叫大司马知道!”
众人看他的眼神儿一下子就不对了这事儿也瞒着大司马,这小子胆子够肥啊!
刘五额角抽动了一下,这帮兔崽子在想什么?!
“大司马留下我等,是为保护夫人,如今却出了这等事儿”刘五顿了住,又看了看四下的人,果然都露出蛋疼皮紧的表情。
“上回送来的家信,大司马才刚过禹州,最快也要月中才能回。”
“把那小子找出来,在大司马回来前解决了才是。”
“也不知那小子姓甚名谁?”
这群人正想磨拳擦掌的查着当日的文会上的男子,欲要找出那个胆大妄为、竟敢挖大司马墙脚的狂徒。
不过,白筠季这文会来得人本就多,哪个男子都像是对夫人有意思的模样,一时进展颇为不顺。正焦急之际,那人却自个儿撞了上来。
这日,大司马府又有人送了拜贴来。这本没什么稀奇的,依照赵旭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的模样,来上门攀关系的人自然不少。
而这大司马府和别家权臣府邸却又是不同:赵旭不在洛阳时,这府门反而更热闹些。
总有些冲动又孟浪的男子,厚着脸皮上门求见:含蓄些的,还知道找个理由但也有那些不讲理的,非赖在府门前不吃不喝,只求见他家夫人一面。
这大司马府的门房对这些事儿可谓是经验丰富、早就到了应对自如的地步了。
今日又有一个面生的郎君上门,倒是规规矩矩地递了帖子来,说是要求见“梁大人”。
那门房一听他称的是“梁大人”而非“夫人”,警惕心登时提了七八分,又上下打量他的模样神情,登时就知道来人是为了什么了。他语气颇差地道了一句“等着”,话落,就要进去关门。
只是门缝却被那郎君伸脚别了住,那门房登时冷了脸,寒着声道:“怎么?还想强闯不成?!”
话落,他手里被塞了一个钱袋子。那门房眯了眯眼,就手颠了颠钱袋的重量,神色这才一缓,又抬头上上下下打量慕子卿。
慕子卿见状,便知有了商量的余地。强忍着这失礼的打量,维持这这一脚别着门缝的姿势,有些别扭地行了一礼,“有劳这位大哥通传一声,就说是慕子卿求见”
“行行行,知道了,啰啰嗦嗦、话也忒多。”那门房不耐烦地摆手应了,又用脚把慕子卿别在门缝的那脚尖给挤了出去,黑漆的大门“啪”地一声在眼前关了,险些夹了慕子卿的鼻尖。
被这般不客气地对待,慕子卿却没露出气恼的神色来,只是视线放虚,眼中露出些心疼来。
观其仆便可知其主,这大司马府上的一个门房都如此跋扈,可想而知,府上的主人是个什么模样她身处其中,必定是受了大委屈的!
虽心中思绪万千,慕子卿仍从在门口规规矩矩地立着,秋日的气温不高,但正中午的太阳仍有几分烈,烤得人头眼发晕。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抬手拭了拭额上的汗,又转头瞥了眼那转过了一整个格子的日晷。
又回想了那门房从头至尾的态度,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这封拜贴怕是到不了她的手上了。
在日头下站了这么久,汗都随着颊往下淌,不必揽镜就知自己现如今是怎样狼狈的姿态慕子卿叹了口气,今日还是罢了吧。
只是走时,不免又是心中一塞连与人交际都被拦阻,赵旭那厮当真是欺人太甚!
慕子卿正暗自气愤,却不知自己这一番表情作为,早已尽数落入他人之眼。
墙头上,刘五打了个手势,登时有五六个道影子闪过,悄无声息地跟上了离去的慕子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