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正襟危坐,神色却是淡然,“二位怎么来了?”
戴坚瑞冷呵呵地笑一声,“您可以来,我们当然也可以来。不来怎么知道您的人打了我的人呢?还有我的表弟麦文鉴,被您的人堵在屋里,还放话说敢出来,就杀了秦佩玲。”
说到这里,他朝秦佩玲的方向瞟一眼,只见她低着头好象入定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考虑到她神经衰弱,戴坚瑞没有太在意。
老太爷也朝秦佩玲看一眼,声音冷冰冰,“希芃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她现在的做法对得起希芃吗?”
秦佩玲身形一震,显见得她也是听到这里的说话声。
扬起头,绝美的五官看着茫然,突然,她的眸底掠起一丝狂躁,使劲地抓着头发,她目光呆滞,嘴里喃喃自语,“杀人犯,杀了我爸爸妈妈还有哥哥,我要跟你同归于尽。”
她声音很轻,大家只能看到她嘴巴在动,却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王景盛和她隔了些距离,想过去安慰她,然而老太爷又说话了,“秦佩玲,你不要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当初你勾引希芃的时候,怎么没想过麦文鉴?而且,我再跟你强调一遍,你父亲和哥哥的死是活该,尤其是你哥哥,当年你父亲公司的危局,就是他起的头。就算他们能侥幸度过那场危机,后面也会被他败光家产,你父亲迟迟早早都会跳楼。”
秦佩玲的眼瞳明显抽得紧,喉咙很紧,声音听着沙哑,“希芃让我放过你。”
“放过我?”
老太爷很不屑,“我需要你放过吗?你除了找男人帮你出头,还会怎么样?麦文鉴被你利用而不顾,他不是蠢,就是傻,还是无可救药的那种。男人做到他那个份上,不如跳楼。”
他这么讲,戴坚瑞不高兴了,扬起头刚想说话,却被卫舒按住了。
她挑起眉,笑容很欢快,“老太爷言语犀利,欺负一个被你折磨二十年的女人,绰绰有余啊。”
老太爷转过视线,淡声道,“她们全家但凡有一个人,有卫舒女士的魄力与容忍性,何至于此。”
卫舒笑笑,“我这辈子吃过的苦和受过的屈,也是无处可诉呢。”
戴坚瑞面色一红,心底很是心虚。只好虚张声势地昂起头,“吃得苦中之苦,方为人上之人,我老婆当然是厉害的。”
老太爷淡淡看他,“戴大少命好,眼光好,做事知道底线,处理家事有理有节,我很佩服。”
戴坚瑞没想到能得到他的肯定,加上对方是长辈,因为王景盛和路心悦的缘故,他们还是亲家关系。
原本想好的攻击之词,卡在喉口出不来了。
卫舒没那么多顾忌,今天过来就是替天行道的。甄家的三条人命,麦文鉴这头的二死四伤,都是实实在在的草菅人命。
恶人就是恶人,不至于让他口舌翻飞,就此揭过。
挑一挑眉,目光里带了些漫不经心的笑意,“老太爷说话从容,似乎过往发生的事情都是别人的错。如果甄家哥哥因为纨绔败掉家产,连累父母跳楼身亡,自然怪不到您头上。事实这件事情与您有关系,您不能做一个假设,然后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甄家妹妹找您报仇,她一介女流,事情发生的时候,年纪又小,找男人撑腰也属正常。您儿子看上她,要死要活地赖上她,又为她弃了生命。那桩车祸的起因与结果,是不是老天爷按着世事轮回的角度,给您的报复呢?”
这番言词很多人都会这么想,但是敢当着老太爷的面,直梗梗说出来的,也就卫舒这个煞星了。
老太爷的呼吸明显重了,胸口跟着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