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太特别的事情。”叶枫说着,下意识地朝叶维清方向瞥了眼“当时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听朋友说了句,时来布业的少东家,也就是他们大老板的儿子,也要参加锦绣华衫的比赛。”
秦瑟不解:“那有什么。”
“那个少东家,好像叫什么,时从军?”叶枫说着,下意识地又要叶维清看了一眼。
其实,换供应商这些事情,刚才叶枫就是顺口和叶维清提了几句而已。
叶枫只知道那个时来布业接管了比赛的布料供应。
至于少东家的名字,他是不晓得的。
这还是叶维清刚刚告诉他的。
谁知道叶维清告诉了他时从军的名字后,居然让他和秦瑟再把这事儿仔细地说一遍。
叶枫问叶维清:“你怎么不亲自和她说?还要我来?”
叶维清只道自己是行外人,由他来说比较好。别的不多提。
这事儿就由叶枫来和秦瑟提起了。
秦瑟没想到一个比赛而已,居然还能闹出来这种事情。
通过这个消息,她起码可以肯定了一点,时从军很有可能也要参赛。
她很疑惑:“供应商的相关直系亲属可以参加的?”
“按理来说是不可以。”叶维清突然开了口,沉吟道:“只不过这件事估计没有几个人会知道。”
时来布业有限公司在业内很有名气。
很多人知道他们的大老板姓时。
可是,这个公司旗下有很多分公司。
如果他们随便拿个分公司的名头出来,那么其他人就很有可能不知道是时老板来赞助的布料了。
到时候时从军参赛最起码表面上没什么问题。
秦瑟听了叶维清的分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只想认认真真地参加一次比赛而已,哪里就冒出来这么多麻烦了?
“我先做好参加海选的衣服吧。”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往后的事情,再说。”
叶维清笑道:“你也不用着急。如果比赛中途出了点什么岔子万事有我。你只管放心就是。”
“好啊。”秦瑟点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记得说话算话,如果有了什么事情,我可要找你来给我当后盾的。”
叶维清莞尔:“一言为定。”
叶枫看看秦瑟,又看看叶维清。
心里很有点羡慕。
曾几何时,他也有个捧在手心里疼爱着的女孩儿。
只不过两人越离越远。
恐怕是回不去了。
叶枫觉得嗓子发堵,难受得很。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终究是没有拿出来。
书房外。
卢美英正专注的看着书房的门,想着里面的叶枫正以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着那夫妻俩,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和他的亲人说话。
这时候一阵突兀的铃声响起。
卢美英生怕这个声音吵到了屋里的人,赶紧按了接通。
等到对面“喂”了一声后,她才想起来去看看是谁打来的电话。
卢美英看了眼手机,看清楚了对方的名字后,脸色微微变了。
她有些惊慌的四处看了看。等到确认周围确实没有人后,才拿着手机走到了这个屋子的墙角处。
卢美英站在墙角,警惕的看着四周,随时留意着有没有人经过。
而后压低声音和对方通话:“庞医生,你好。”
她仔细听了一会儿对方的话。
“庞医生,我知道。”卢美英揉了揉眉心,语气有点发苦:“我有在按时吃药。你放心。”
又听了一会儿,她变得有些暴躁起来。
“庞医生,我知道你是好心提醒我。但是,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不用你好吧,我知道我脾气又上来了,可是,我会好起来的。真的。我向你保证。”
虽然她一而再的强调。
可是对方依然坚持。
最后还是卢美英妥协了:“好,我会吃药的。不过,庞医生,我真的会好起来的。原因?哦,是,找回来了。应该是他。不不,没办法带他去见你。好,以后再说。”
挂断电话后,卢美英有片刻的茫然和无措。
自从十多年前抛弃了孩子之后,她的精神状况就一直不太稳定。
那时候整夜整夜睡不着。
后来倒是睡着了,却还不如不睡。每晚都会看到血淋淋的婴孩尸体,近在眼前。
最可怕的是,有时候会梦到成千上万堆积成山的血淋淋的婴孩尸身。
每每看到这些,她都会尖叫着醒来。
说实话,如果没有庞医生的大力帮助,她是不可能那么快就恢复到这个样子的。
但是最近她是真的不想再和庞医生继续联系。
因为见到叶枫后,她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既然没问题,又何必联系医生呢?!
这天,大家又聚在璟园里多玩了会儿。直到晚上方才离开。
等到客人们都走了后,秦瑟把叶枫叫到了一个小客厅里,指着沙发让他坐下。
“我有件事和你说。”秦瑟道:“我们想着,在熟人之间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找到家里人。所以,需要你的样本。你配合我一下,用棉签来自己弄?”
其实,以叶枫经常来她们家吃饭喝水的频率来说,她可以随时弄到叶枫的。
不过那样做的话就是偷偷的来了。
如今秦瑟故意正大光明地来问她要检测的东西。
之所以她这样做,其实也是给叶枫一个心理准备。
万一。
她是想万一,卢美英真的是叶枫的妈妈的话,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可以顺势告诉他。
如果不是。
她也想告诉叶枫,无论他找家里人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困难,完全可以和她说,也可以求助于她。
因为她是真的很希望他能达成心愿的。
当初决定了要取卢美英的之前,秦瑟就询问过,需要怎么保存这些东西。
甚至于,她问那些医生要来了当场取唾液的保存工具。
叶枫没料到居然是这么一件事,心里陡然紧张起来。
“你帮我吧。”他揪紧了自己的裤子,声音略微发颤:“我怕我自己弄不好。”
因为太过在乎这种事情,所以紧张地已经不敢自己动手了。
“好。”秦瑟轻声说着,戴上了一次性手套,拿出了棉签。
秦瑟帮忙取口腔唾液的时候,叶枫异常乖顺。任由她来做任何的事情。
等到把东西放好。
秦瑟不禁笑道:“枫少爷,如果你平时就这么好好的,那可真是太好了。”
“是吧?”叶枫站起来,揉了揉脸颊:“看上去乖吧?其实我紧张死了,刚才整个的脸都是僵硬的。所以才看上去很听话。”
秦瑟抿着嘴笑。
这时候,刚刚已经走了过来,一直立在旁边没吭声的叶维清突然道:“现在你已经赚到了钱,也有了点家底。对于宋芊芊,你有什么想法吗?”
叶枫咽了咽口水,“没有。”
“什么都没有?”
“也不是。有点点吧,挺想她的。就是吧,嗯,有点难。”叶枫说着,突然站起来,“我要去洗澡了。待会儿见啊。”
说着就逃离似的跑到了自己的屋子去。
望着他张煌逃走般的背影,叶维清和秦瑟对视一眼。
不用多说什么,他们俩俱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经过今天观察了卢美英之后,他们基本上可以肯定,卢美英与叶枫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不然卢美英不会在他面前这么失态。
不,倒也不是失态。
确切的说,是卢美英在叶枫的跟前,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更加温和,更加有耐心。也更加的开朗。
这种情形下,基本上已经证明了他们的猜测没有错。
但是,如果叶枫真的是卢美英的儿子的话,事情就有些微妙起来了。
何忠田和卢美英两个人是没有孩子的。
倘若卢美英是叶枫的妈妈。
那么叶枫的爸爸是谁?
这事儿真有点不敢去深想。
假设这些是真的,那么,叶枫和宋芊芊之间,恐怕还要经历很多坎坷。
倒不如趁着现在,叶枫正好工作上有了转机,手头也赚了点钱,两人先把关系恢复如初。
等到到时候身世出了变故,也不至于太过于手忙脚乱惊慌失措了。
的检测需要好几天的时间。
在这期间中,秦瑟知道,多想无益。与其把时间耽搁在紧张着检测结果上,不如把时间用来做正事儿上。
秦瑟索性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锦绣华衫比赛海选衣服的设计和制作中。
她打算做三套衣服。
一套是干练上衣配长裤。一套是个小裙子。最后那套,则是身运动装。
这三套是属于不同风格的。可以最全面的体现她的设计风格和理念。
秦瑟每天晚上都在忙碌着制作衣裳。倒是真的消减了一些等待结果时候的紧张感。
这天晚上。
她依旧在制作室里忙碌着。
叶维清在书房里看书,不时的过来看她一眼。
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看看她在忙碌着什么。顺便的,多看她几眼,他的心情就会抛去各种焦躁不安,变得莫名的好起来。
叶维清其实最近也在忙着参加一个比赛。
说是比赛,倒不如说是投标。
前段时间有个米国的公司打算建个新的办公大楼,在招标建筑设计图。
叶维清知道这个公司非常不错。如果和对方可以合作的话,他往后在米国想要进军建筑设计就不是难事了。
一旦和这个打上勾,到时候他可以在米国也开始搞房产类的生意。
当然了,这是他的初步打算。具体怎么样,也要看米国那边的政策适合不适合动手。
叶维清又要设计服装,又要设计建筑。有些忙不过来。
因为太忙碌,心情偶尔的就会烦躁起来。但,只要看过了秦瑟,就会渐渐归于宁静。
这天晚上,叶维清依然和往常一样,不时的来看看秦瑟。
到了十一点多的时候,秦瑟听到叶维清又来了。
她手里剪着布料,头也不抬的和他说:“你先睡吧。我明天早晨一二节没课。教授把课调到了下午,我明早可以晚起。我过两个小时再睡。”
叶维清第一二节是有课的,不能耗到太晚。不然的话会耽误明天的课程。
眼看着秦瑟手边一堆剪好还没缝纫起来的布料,叶维清知道她是下定决心熬夜了,遂不多劝,无奈的点点头。
“好。”他说:“我先睡,你尽快过来。”
说实话,叶维清早已习惯了两个人同睡的状态,乍一自己睡,还真有点不习惯。
刚开始的时候,他看着天花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眼前一会儿浮现出建筑的线条,一会儿浮现出衣服边角处剪出的弧线。
倒也不是兴奋的所以如此。
而是,没有了她在身边,他觉得自己的情绪又有点要失控。惹得他睡不好,无法成眠。
叶维清想起来,秦瑟经常和他说的数羊的办法。
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他试图一个个羊数起来,努力的不让自己多想其他。
渐渐的,好像困意就这么上来了。
秦瑟在制作室做衣裳的同时,不时的看向头上的挂钟,估摸着时间。
她知道她不在身边的时候,叶维清会入睡比较慢。
但是吧,一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不会再多。
因为他是个很理智的人。
一旦发现了自己在失眠,他就会想尽办法来让自己入睡。最多一个小时,他就会睡得半熟。
秦瑟刚开始还认真地做着衣裳。
后来,她有些心绪不宁。
再继续做东西的话,恐怕走线都要偏掉。
宁愿暂时放下不做,也不能做出来不好的东西再修改。
秦瑟收了手,把将要用到的布料搁在制作室的大桌子边。然后拿了一本书在旁边静静看着。
没多久。终于,一个小时快要到了。
秦瑟把书扣在了桌子上,拿起之前准备的那一块布料,放轻脚步往卧室走去。
床上。
叶维清安静地睡着。
没有了秦瑟在身边时,他的睡相有点奇特。并不是舒展开的样子,而是蜷缩在一起,宛若一个缩成一团抱着膝盖的婴孩一般。
秦瑟听说过,这种睡姿是极其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也不知道和他母亲过早去世有没有关系。
这一刻,秦瑟犹豫了下,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继续下去。
谁知这个时候叶维清突然说了话。
“瑟瑟。”他的声音有些缥缈,像是轻轻的低喃:“我没有骗你。真没。”
他反复说了好几次。
秦瑟直接被气笑了。
这算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白天一遍遍给自己催眠,说没骗她。
结果到了晚上就连做梦都会这么说了?!
秦瑟捏着手里的东西,轻轻推了推叶维清。
一直推到叶维清略微醒了一点点,却没睁开眼的状态。
“维清。”秦瑟轻声问着“我有个布料不知道该怎么做褶皱。你帮我看看啊。”
她说着就把刚才准备好了拿在手里的布料,塞进了叶维清的手中。
“就是它。”秦瑟说:“我想横着纹理打褶皱,感觉会缩成一团不美观。我想竖着纹理打褶皱,又怕它坠下来不好看。你说怎么办才好?”
秦瑟说完,紧盯着叶维清的表情仔细去看。
“这种料子啊。”他迷迷糊糊嘟囔道:“你斜着打褶皱最好。后面熨好了就会很漂亮。”
“是么。”秦瑟微微笑着,突然拿过那块布料,用力猛地往后拉扯。
叶维清手中蓦地一空。
他突地醒来,恍然记起来发生了什么,硬生生惊出一身冷汗。
作者有话要说:叶小四:瑟瑟!我那是梦话!梦话!真滴!!你会相信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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