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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敌穴两人的精神时刻紧绷,敌人也不是傻子,在这种明显是绝好机会的情况下不可能不出手。
但让人惊疑不定的却是,这一路上虽然也有不少的陷阱,但其中最危险的也不过是几发暗箭,连罗梅尔都能轻易躲过,更不用说穆兰这种身手敏捷的战职者了。
“嗖!”
离弦的一发利箭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射穆兰的面门,箭头暗淡无光却反射着诡异的浅紫色,这显然是淬了剧毒!
“啧!”
穆兰烦躁的皱了皱眉头,她现在已经被这些不胜枚举的低劣陷阱搞得格外火大!
她甚至都不屑于挥动手中的骑枪,仅是随意的用左手一挡,利刃与臂甲亲密接触溅起点点火星,随即便无力地被拨到一旁。
“这些破烂儿陷阱怎么回事!?又多又没用,还不如猎人抓野猪设的陷阱!”
她一脸气愤的撇过头,望向罗梅尔。
“你怎么看?这是不是在降低咱们的警惕性,后面还有什么大惊喜等着咱们?”
“……大概吧。”
此刻罗梅尔正举着钉头锤驱赶着贴在岩墙上的飞蛾,借着光亮仔细查看其上的一道划痕。
这道划痕位于岩壁的中下部分,豁口不大,应该是用短剑或匕首之类的武器划出来的。
其实这一路上有不少这种痕迹,而且因为地上太多骨刺的缘故,还有不少被剐蹭的血迹和衣服碎片。
而罗梅尔之所以只对着这道痕迹感兴趣,就是因为它看上去刚划不久,还无比的新鲜!
罗梅尔手掌轻抚其上,缝隙纹理层次分明,没有丝毫风化侵蚀的痕迹,不需要神术查验他都知道这是谁留下的。
拍了拍手上的岩石屑末,罗梅尔缓缓起身,神色凝重的望向前方。
“也有可能是为了拖延我们的脚步,完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我们得赶快了。”
穆兰见状也严肃起来,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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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小型的手术刀具被放在桌子上,索伦森颤巍巍地擦了擦手上沾染的血迹,虽然精神还是很不稳定,但好歹是完成了这场手术。
一颗完整的大脑被泡在浅绿色的液体里,粉嫩的皮层褶皱清晰分明,像是一堆肠子有条理的堆积摆放在一起,虽然恶心但又有点引人心神,让人不自觉的瞩目。
这是他从游荡者身上摘下的最后一个需要的器官,现在躺在桌子上的已经不能说是“人”。
五官摘除、内脏掏空,现在的他连“行尸走肉”都算不上,顶多是一个还能蠕动的“人型肉团”。
但,他仍旧还活着!
不知是该高兴还是哀叹,因为仪式进行的恒定生命特性,游荡者依然还“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呼哈~呼哈~”
索伦森面色痛苦死死地按住脑袋,不计其数的成百上千份记忆混杂在大脑中,嘶吼着,咆哮着,争抢着主导地位。
“知识!只有无尽的知识才是吾等的追求,些许苦痛岂能阻挡我追求永恒的理想!!”
目眦欲裂,眼球中血丝遍布,眼角处流淌出鲜血,混合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滴落,惊悚异常。
体力和精力都已经枯竭,劳累到从表皮渗透到血肉,渗透到骨髓,浑身宛如失重般轻飘飘、软绵绵的。
但他还是硬撑着将仪式材料一一摆好,缓缓地躺在阵法中央。
如同火焰般的红光闪现,但却并不明亮,粘稠深沉,呈现出血液般猩红暗淡。
仪式缓缓启动,内脏器官和人型肉块摆在四周,如蜡般诡异的融化,流向了中央的索伦森。
望着昏暗单调的洞顶,执着于疯狂的法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