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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阳阁——

韩如雪着一身襦衣双臂环膝坐在乌木榻上，下巴抵在膝岸，双目涣散无神没有焦点的盯着前处，内心荒寂如林。

——

那人究竟是在嘲笑她，还是在怜悯她，亦或是下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警告。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害怕见到他，很害怕。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她醒来后，对上一双如地狱魔鬼的眼睛，就在她的脸庞，离的那么近，他说。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走了，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她不由再次察觉到，如今她嫁到秦府的各种经历，如此的似曾相识。

是不是像极了某一个人……

——

韩如雪不经双瞳大睁，呼吸变得颤抖起来，那个可怕的念头涌了出来，不止一次……

秦宇玖。

你根本从没有爱过我，对不对？

你千方百计娶我回来，就是想让我重蹈她的覆辙，对不对？

你恨我，恨我大哥，因为她的死亡，与我们有直接关系。

其实，你真正爱的人，是——

——

你爱着她，曾经无数次里，你只要离开韩府最后与我说的一句话，一定是嘱托我好好照顾着她——

你爱着她，因为她的死亡毫不留情地刺了我一剑——

你爱着她，每每在你面前将她和她大哥并提，你就会像疯了一样对我咆哮——

你恨我恨到甚至想让我死在狼窝里……

秦宇玖。

我，原来。

竟是你的复仇对象啊——

——

一时间，韩如雪只觉得背脊发寒，那股寒意直直穿透到五脏六腑，她的双臂不由在膝处一阵紧收，躯子也不由瑟瑟发抖起来——

:“二妹……”

她涣散着一双眸子缓缓转头，见到了一个身着水雾绿纱群的美貌佳人，那个人，在她看来，是在这如炼狱的地方唯一的一道曙光……

一时间，心里所有的惶恐与委屈终于找到一个寄托。

她整身向她扑上去，撞翻了她手中的药碗，像孩子一样‘哇’的哭出声来——

:“小嫂嫂，小嫂嫂——”

:“好了，不哭了，乖……”

柳岚儿轻抚着她的背，一只手无比爱怜地摸着她的后脑勺。

她就这样一直抱着她肆无忌惮地放声大哭着——

许些久，柳岚儿捧着那张泪容，目含柔光看着她，轻声安慰道:“二妹，你即嫁给了他，瓜瓞绵延之事承为大幸，应该开心才对啊……”

然而那小人并没有听进心，再次撞进她的怀中仍就沉浸在悲伤里，呜咽道。

:“小嫂嫂，如雪好想回穹都，如雪后悔嫁给他了，我只想回家呜——”

:“嫁夫随夫，你们即已拜了天地，岂有不肯相从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