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的人多,他们赶路的进程极慢,两日过去还只是走到了盛京附近的一座边城。
在这两日里,叶锦蓉一直在努力地与李承骞保持距离,可她也不知为何,竟觉得李承骞似乎恨不得日日将她带在身边,唯有夜里要与副将商量军事之时,才会将她屏退。
就如今夜。
叶锦蓉一人待在独自的军帐里,心头也有些感慨。
虽说每日对着李承骞那张脸是种折磨,叶锦蓉也不大能猜出李承骞将她留在身边的目的,可“贴身军医”的待遇确实比其他人都好上许多。
独自住一间军帐的待遇,这大营之中,除了她也就只有李承骞和几位副将了。
此时,李承骞与姓李的副将也已经议完了事,就在他看着奏折,心不在焉地想再用个借口将叶锦蓉招来时,就听李副将吞吞吐吐地道:“王爷,末将刚刚得了消息叶二姑娘在与您大婚当日逃了。”
李承骞一挑眉,眼神晦暗,却并未开口。
“如今盛京里都乱了套。”叶家与睿王府的婚事是圣旨亲赐,如今叶二姑娘逃婚,无异于是抗旨不尊的罪名:“陛下大怒,已派重兵看守叶家,至于接下来怎么处理陛下说,还要看您的意思。”
未来妻子在大婚之日逃婚,无异于是在男子脸上打了重重一耳光。
听了这些,李承骞眉峰微蹙,他铺平了桌子,在上头一笔一划的写着。
“臣恭请圣安,叶家之事臣已知晓,现有一事向陛下禀明,叶二已嫁为臣妻,大婚当日因不舍新婚离别,臣特与其约定那日相聚于城门,现如今臣已带妻出征,无须挂念,未曾先行告知,是臣之疏忽,叩请陛下谅解新婚之痒,勿挂罪于叶家。”
在写信之时,李承骞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意,他将信仔细装好,却又蓦地想到什么。
微敛神情,李承骞将信封交至李副将手中:“你快马加鞭回京,务必在今夜亲手将这信交至陛下的手里。”过了今夜,难免害怕会出什么变故。
李承骞所料不错,此时,周帝正歇在云意宫里,殿内是一片歌舞升平。
而在一众舞女之中,云意宫的主人舒妃云意舒,正持着剑随节奏而舞。
这位舒妃娘娘确实是个人物,她是江湖出身,剑舞得精妙,但平日里的行事作为看上去也很是潇洒,不仅让睿王倾心,陛下也将她宠得在宫中无法无天
见周帝只顾饮酒,云意舒颇是不满地将剑一扔,香汗淋漓地钻进了他的怀里,声儿娇媚,凤眼如丝:“陛下,您方才都不正眼瞧着臣妾。”
“哪有?”周帝挑眉,手揽住了云意舒的细腰,愁思不解:“朕是在心烦睿王的那桩婚事。”
乍一听到睿王二字,云意舒的神色微变,却在周帝幽深的眼神注视之下,即刻就转为了自然:“依臣妾来瞧,那叶二姑娘就是太不知好歹这可是陛下您亲赐的婚事,她竟也敢违逆!这可不是打了陛下您的脸?您明鉴,定是要派人将她缉拿回来伏法的,而且,抗旨不尊是诛连九族的重罪,那些叶家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云意舒娓娓而谈,眼里还有着些旁人看不懂的深意。
周帝听了,轻嗤一声,他的眼角流露出了些许疲惫,手撑起下颌,饮了一口玉粮:“叶家是京都的百年氏族,家中更是出了数位辅政大臣,在朝中的关系牵连复杂,即便是朕,也不能轻易动他们。”即便周帝现在下旨处置叶家,也无法真正撼动叶家的根基
“陛下,就是因为这样,才更要趁着这次机会除了叶家!”云意舒扁扁嘴,声儿里带了些许娇媚:“他们叶家养出的女儿连抗旨这样大不韪的事都做得出来,保不齐心里还存了什么龌鹾心思呢。”
不过浅浅一语,周帝的面色就阴沉下来,心中思虑许多,并未驳回云意舒的言语。
就在此时,门外伺候的太监走了进来:“陛下,睿王爷营下的李副将携了睿王爷的亲笔信前来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