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延福很快被推入了手术室,因为可能会早产,宋关恬和原逸宗双双在手术室门口转,像两只无头苍蝇似的,看得进进出出的护士最后火了:“你俩到底谁是里面产妇的丈夫?”
“我。”宋关恬想也不想地冲上去:“她怎么样?”
“可能会难产,需要剖腹产,你快去签字……”
护士话说到一半,里面就又人出来了:“快拿血包,产妇大出血。”
那一瞬间,原逸宗感觉自己的世界彻底地崩塌了,他听不到世界的任何声音,只感觉到眼前的影像轰然倒塌,就此他的世界跟着黑了下来,仿佛那个明亮可以当做太阳的笑容渐离渐远——
他以为自己将会永远在那道黑暗之中,却没有想到光明竟然再次来临。
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先是听到了一阵小孩儿的哭声,然后就是一阵兵慌马乱,再然后他听到了熟悉的仿佛生命在永无止尽跃动的欢快声音:“我的天,你居然比我醒得还晚,到底是我生孩子还是你生孩子啊?”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熟悉的笑脸,那张笑脸有苍白,明显是气血不足,可是笑容却依然是那么鲜活,明丽得让他眼睛都睁不开了。
“福子……”
“我让大夫把你的病床移到我这里来,就是想要让你一睁眼睛就能看到你的外甥,怎么样?帅吧?”
说着,她把还在襁褓里包着的哭闹婴儿往他眼前一显摆。
以前原逸宗看到过刚出生的小孩儿,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可是眼前这个倒是有点不一样,从眉眼上看,很有其父的风采,而且头发茂密,眉毛也很浓,只是此时正在闭着眼睛哭,一时间也看不到眼睛是什么样子的。
这时病房门开了,亲家双方的父母从外面走进来,一看到哈延福抱着孩子显摆,哈妈妈走过直接就往闺女后脑勺拍了一下:“你要谋杀我外孙子啊?有你这么抱孩子的吗?”
哈延福顺势把孩子交到了婆婆的怀里,回头委屈地看老妈:“妈,我才是你亲生的。”
“亲生的不如隔代的。”
哈延福觉得自己的心受到了莫大的伤害,朝着婆婆扑过去:“妈妈,我往后就您一个妈妈了,您可要好好疼我。”
宋妈妈和哈妈妈是两位性格截然相反的妇女,只见她温暖地拍拍她的头,像是哄小孩儿似的温柔道:“乖,以后妈妈会疼你的。”
此时哈延福的脸色还很苍白,原逸宗回想到当时医生的话,两者结合一下,几乎能想象得当时她躺在手术台上的样子,这一想,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又有些沉重,手捂着心口,慢慢地倚到了床上。
哈延福虽然在和父母们说话,可是他这边一点都没有落下,赶紧问:“怎么了?怎么了?又不舒服了?”
这时所有人都朝着他这边看过来,虽然大家都不认识他,可是每个人的目光都很关切,他摇摇头:“没事。”
“没事个毛啊?我在手术室战斗的时候,你不给我在外面打气加油,居然把自己送上的病床,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没事?”
原逸宗的嘴唇轻轻颤了颤:“我怕……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