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祁怀瑾走到越敏面前给她舀了勺汤,并极其亲密地在她耳边道“不在外人面前的时候,还请长公主不要自称妾身,本王可担当不起。”
祁怀瑾是故意如此的,他想让越敏时刻清楚地知道他们二人只是互相利用,没有寻常夫妻该有的情分,更谈不上她这声“妾身”了。
待祁怀瑾走后,越敏也愤然离席,她自然清楚她俩的关系,但她恼怒的是他的“夫君”实在是太不给她脸面。
这顿晚膳在意料之中不欢而散,一旁站着伺候的丫鬟们内心惶恐极了,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引火上身,按照越敏的性子,若是惹得这位姑奶奶不开心,全府上下该要遭殃了。
知晓祁怀瑾睡在厢房之后,越敏冷哼了一声,祁怀瑾对她还真是避之不及,难道他还是没有忘掉那个丫鬟吗?
越敏头一次觉得她那个决定做得如此正确,她相信总有祁怀瑾主动来求着她的那一天。
想到那个丫鬟,越敏心里有了一番打算,她布了那么久的棋子,是时候该收回来了。
首先,她要联络一下她的三哥、四哥。
在厢房里,祁怀瑾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上,脑海里满满都是他和阡音的过往,其实他完全能避免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是他太过自信,自信到他终是永远地失去了他心爱之人。
这段时日祁怀瑾皆是握着他亲自送给阡音的玉佩入睡,想不到他第一次送给心爱之人的玉佩还是回到了他的手上。
以前的祁怀瑾从未知晓思念二字会让人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
此时睡不着觉的还有许多人。
阡音今晚已经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可她却还是毫无困意。
她从未想过她和祁怀瑾还能隔得如此近,粗略来算,她和他只有几炷香燃尽的距离。
听见帐外有脚步声,阡音立刻闭上了眼睛,听这脚步声,阡音知道是越北寒。
当越北寒一点点靠近阡音时,她极力控制着呼吸,这让越北寒相信她已经睡着了。
在还未燃灭的烛光当中,越北寒撕开了阡音的袖子,并将金疮药撒在了她的伤口上。
阡音极力忍住疼痛不发出任何一丝声音,她心里疑惑极了,这越北寒是吃错药了吗?他为何要大半夜地来到她营帐给她上药?
她承认她是越来越看不懂越北寒了。
越北寒上完药又在她榻边坐了好一会儿,或许只有他自己才能明白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明明可以对阡音再狠一些的,反正她是敌国的人,他无论怎么泄愤都是可以的,但他心软了,他心软到好几次都放过了她,眼下都已经开始为她上药了。
或许他是不愿意他的人质有任何损失吧,这样谈起条件来也更加方便一些。
或许是这个理由说服了越北寒,当他离开营帐的时候,他已经满心愉悦了起来,阡音于他而言,留不得。
当越北寒走后,阡音在一阵疼痛中睁开了双眼,她身上早已经是千疮百孔,就算是上了药也治愈不了她心上的凹陷。这缺陷虽不致死,却也丢了半条命了。
可知晓祁怀瑾就在临州时,她闪过了一丝希冀,遗憾的是,这丝希冀很快就荡然无存了。
因为如今这境地,祁怀瑾最好是不要见到她,若是他见到自己,那便意味着她会成为他的软肋。
她不想成为他的累赘,也不想成为两方谈判的筹码。
她究竟是有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