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的才叫故乡。”回家的几天心总是很静,午睡啊拉上帘子晚上睡觉,枕着小区里孩子的欢笑声和一晃而过的车灯,过道的凉风,纱窗的月光从没有变过。但是我已经毕业一年多了。难以忘记,高三的时候,压力大得惊人。我们逃了晚自习,绕着操场疯跑,红白分明的塑料跑道,跑累了就把自己摔在绿坪上晒月光。那个时候还对着月亮许过心愿,也不在意成真。楠拉着我的手,就这样往前跑着,好像可以一直跑向一个明亮的未来。紧握的双手,好像无比确定,以后岁月的洪流什么变故都无法将我们分开。我当时这样满怀信心地想着。我们大声唱着五月天的歌“摸不到的颜色是否叫彩虹,看不到的拥抱是否叫做微风…”,不顾路人诧异的眼光。我真的想念那时的月光。
我曾在我的窗子上挂了两串风铃,一个木头的一个陶瓷的,风吹过或拉上帘子时清脆叮咚,很是好听。可我过了很久回家,发现不见了风铃。母亲说,弟弟写作业他听了觉得鬼魅,害怕。我从抽屉里翻出来,我问他,“你怕吗?”弟弟可怜兮兮地望着我说“怕。”于是我踩着凳子想都没想就挂上了。美曰其名“要多听听,锻炼胆子嘛”。事实是,我只能用这点小事来表明我在不在家还是有不同的地方的。比如会有他们认为吵闹的风铃声。每次看到我的陋习,母亲便会说我;如果母亲的唠叨变少,反而会让我没有安全感。
有一次因为各种原因情绪低落,我想独自待会,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逛着街,可心里的难过还是无法排除。我跑到末之森问“有没有冰淇淋?”,泪水在眼眶打转,奶茶店先生可能察觉到我的悲伤,他说“没有。”既而微笑着说“不过我们有滚烫的奶茶,保证你喝完就不会不开心了。”本来想吃寒冷的冰淇淋以此来麻木自己,却被他的一杯奶茶温暖了心口,让泪变成钻石。还有那样蛊惑人心的温暖的笑都一起揉进阳光里,镀了毛茸茸的金边。从那之后爱上奶茶,而且每次只喝一种口味。就是他第一次推荐的那种清清淡淡的四季青。
后来奶茶先生被调回总部,我又去喝了几次奶茶,换了一个同样英俊脸庞的少年,我没有再看见他,也不会觉得遗憾。因为有多少次擦肩就有多少次错过。离开是重逢的必要条件。
毕业那天桔子朝我的方向用力挥手,看起来更像打招呼。我想我可以认真回答她曾缠着我问的“这座校园你最想带走的东西是什么?”原来到最后,我什么也带不走。那就都留给回忆吧。
从广播听到刘若英的“后来我终于学会如何去爱,可是你们已经远去,消失在人海。”终于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