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后,陈临对季云墨的感官愈发喜爱,几番相互试探,两人的关系总算有了突破性进展,正式踏入到男女朋友关系的地步。不过尽管是如此,两人的相处仍遵循着发乎于情、止乎于礼的行为,未曾跨越雷池一步。
这其中固然有因为陈临身经百战,早已对男女之事看得不是那么重要的一方面,但更多的其实还是为了照顾季云墨的面子,要知道她原本就是乐籍,赎身后固然已经换做民籍,但与陈临这样的士人在身份上仍有一定的差距,若是在闹出个奉子成婚,大着肚子嫁入陈家的事,怕是只会更加羞愧无颜。
不过虽然两人想法很好,但想要让季云墨嫁入陈家,首先还要过的了陈母那一关的同意——关于这一点的麻烦之处在于,陈临经过解试,已经算作半只脚踏入官门,在寻常人眼中,那简直是前途一片光明。而季云墨即使再怎么样,也改不了身上曾入过乐籍的烙印,若是将其纳入门充作妾也就罢了,想要正经百的抬轿娶进陈家做正妻,说出去那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况且陈母年事已高,思想上难免有些轴扭,若是一个不小心再将她气的发病,恐怕娶季云墨这事只会更难实现。
“这事,还得细细再琢磨琢磨啊……”
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陈临叹了口气。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妻、妾二者有着天壤地别的要求,寻常人家娶妻尚且需要寻一身世清白的人家,似他这样的准举人老爷,想要随心所欲,并不是一件简单就能完成的事情。
同样在忧愁的并不只陈临一人,早上来到书院时,王庭礼也显得有些烦躁,问过后方才得知,原来是因为前些时日宋使被金国扣押一事,朝廷里起了争执。
说到底,其实根本的原因就在于,金国势大,虽然名义上是金宋联手,但实则还是以金为主。当然明面上是如此,实则国朝中看不惯金国蛮夷的官员多不胜数,总觉得凭智慧便能引得金辽相争两败俱伤,而后国朝再派人从容接手,渔人得利。
在这件事情上,王老的看法前所未有的清晰,在与陈临的几次聊天时,老人家不止一次的谈起过此事,担心若是辽国覆灭后,金人怕是仍不甘于满足,难免不会生出窥伺中原大好河山的想法,陈临作为后来人自然无比清楚王老想法的正确性,但这件事空口无凭的说出去没人会相信,甚至搞不好还会被有心人拿来利用,栽他一个破坏和谈的罪名,因此每次只能打着哈哈应付过去,但暗地里却将转移陈家生意的事情悄悄提上日程。
“说起来,再过两日,解试就要放榜了吧?”
“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