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将近,冷飕飕的凉风刮过,街道上在外面游弋的人群也渐渐开始稀少。但与此同时,在金明池畔,各大行会一艘艘挂满灯饰彩绘,雕梁画栋的画舫却是一副推杯换盏、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气氛较之除夜更为浓烈。
“子然贤弟,你可总算是到了。”魏风楼庭院中,德铭从楼梯上走下,对他拱手打招呼:“你要是再不来,李牧兄怕是要被灌趴下了,快快随我前去救驾。”说完便亲热的挽起了陈临的手。
旁边的季云墨也跟着上了楼,只是面露古怪,抿着嘴眼睛眨啊眨的盯着陈临,显然是也意识到了称呼的问题。
陈临回头呵呵一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待三人上到二楼时,便又是各式各样的寒暄、招呼。其实在座大多数人都是那天一起考试的考试,亦或是慕名前来瞻仰/挑战陈大才子风采的文士,真正认识的,也就只有李牧、德牧、陈卧子三人。厅堂中还有几位容貌俊丽的名妓也围过来向他行礼,道一声“陈公子万福”、亦或是“久仰公子大名”之类的,随即看到陈临身旁的季云墨后,便识趣的退却。
这个时候,季云墨也从只言片语中明白了陈临的真实身份,但此时人多嘴杂,不是询问的时候,于是这姑娘只好闷着头微笑着跟在陈临后面,一张俏脸上笑容假的吓人。
随即走进里面人群哄乱处,陈临这才看到被众人不停灌酒的李牧,一双眼睛红的吓人,当真是狼狈不堪,不过细想一番后,倒也能明白其中缘由:一则李牧是官宦人家子弟,便是在座这些人日后为官,也少不了找些同气连枝的靠山,似李牧这样的人,自然也就成了首选。再者李牧虽然胸有傲骨,为人狂了些,但秉性并不算坏,加之这年头似‘狂生’这样做派的,虽为官场上位者所不喜,却多受同龄者所追捧。因此在座众人上来与他敬酒攀交情自然也就不足为奇。
“李牧兄,李牧兄……你快看谁来了。”
忠厚老实的德铭自然不忍心眼看着他‘受苦’,上前拍着李牧肩膀扶着他从酒桌旁走开,陈临虽然不讨厌喝酒,但却对这类应酬厌恶的紧,因此便上前,与德铭一起搀扶着李牧,移步来到二楼凭栏处。
清凉的夜风自金明池上拂过吹入窗口,被冷风一激,李牧整个人也稍微清醒了一些,待看清是陈临后,对其对视着苦笑了一番,自然是在告诉他,自己是待陈临受过。
“对了,卧子兄呢?怎么来了半天,也未曾见他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