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的声音就和他的人一样,硬得如同冬天里冻实了的冷木一般。
“前几日玹儿听叔母说起过今日三叔可能会回府,这才想着赶忙过来给您请个安才好。叔父在军中多日劳累,可安好?”
“嗯。”
苏远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然后就看着苏玹冷声道:“你的孝心我知道了,但前面不是你们女儿家可随意走动的地方,以后没有传召切不可再如此恣意,以免让人知道了笑话我们苏家没有教养。”
前几年都还只是稻城内名不见经传的小户人家,谁会期待你口中的教养?
心里嘲讽的笑了,但苏玹却更加低垂了眼睛。
“叔父教训的是,是玹儿轻慢了。上次李家太太来时,叔母就斥过我性子急躁了些,玹儿现在就回去再多抄几卷佛经静心。”
苏玹喏喏的福身一礼就要告退,可苏远的脸却猛地就是一沉。
“等等,你刚刚说什么?”
“叔父问的是?”
“前两日李家来人了?”
“对啊,第一次见面,李家太太还给了我与三妹许多见面礼,很是可亲呢。”
苏玹面色羞涩的说着,但等她抬头时,只见苏远早就冷着一张脸走了。
“大姑娘,这………”
青芜看着她,欲言又止,可苏玹却没出声。
在看着苏远颇含怒气的身影消失在了转角后,她才转身道:“走吧,回去了。”
好戏又要开始了,可惜她却不能亲自过去观看。
想想还真是可惜。
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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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苏远,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李若雪,你若是不想在我苏家好好过日子,那你立刻给我滚!”
本就是色厉内荏的苏李氏,一听阴沉着脸的苏远如此说话,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立即褪尽。
“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般生气,有话我们好生说就是了。”
苏李氏忙强挽笑颜。
“我说的话你何时听过?”
苏远冷笑,“我离去前是怎么嘱咐你的,我们苏家如今不过刚在上京安顿下来,脚都还未站稳,任何丁点动荡就能把我们打回原形。而你那兄长偏生是个不省心的,这次他又与王家二爷为一舞姬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的事情闹得可是不小,现下就连官衙都在为此事忙得焦头烂额,我是不是让你最近都不要再与李家人接触?你可好,竟让姝儿都前去拜见你那好嫂子了。”
“我终归是李家的姑娘,大嫂都亲自登门了,难不成我还能把她赶出去。”
苏李氏嗫喏着辩解了几句,但眼看苏远越来越冷的脸色,她顿时就吓得噤若寒蝉。
“好好好,好的很,看来你还真是死不悔改。”
苏远阴沉道:“既如此,我看你这两天还是在房中好好待着吧,我苏家的大院也用不着你这位李家姑娘来打理了,以后宅中事物就全交由白姨娘暂为操持。”
“老爷!”
苏李氏大惊,可苏远已拂袖而起。
完全不顾苏李氏的惊慌,转身就径直大步离去。
苏李氏跌跌撞撞地就想追,但举目望去时,哪还有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苏远走得毫不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