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持刀书生境界虽然低了一些,但冲着自己全力御气防御的手臂依旧被那书生那一刀的气势给砍出两道伤痕,童寒山便知道,今夜里自己若是走不出这军营,要么就是被这高大少年与聚拢而来的军兵拖到精疲力竭,要么就是被先前那书生出其不意的一刀砍中要害,失去反抗手段而亡。
想到此处,童寒山便瞥了一眼先前到底两人的方位。
结果,土地上空空如也!
就在童寒山与李敬熊交手之中,自己今夜的那两个目标以及那名奇怪书生竟然都已不翼而飞,或借着夜色,或借着官兵,掩藏了起来。
童寒山又看了看周围,士兵们也是越聚越多,心说糟了,这帮人果然是想依靠这奇怪高大少年与几十士兵将自己活活耗死。
李敬熊如同西始昆仑,东至东海的天堑江。而浑身上下使不尽的力气就好似天堑江里连绵不绝的江水,让童寒山难受至极。
而童寒山不仅要全神贯注抵御李敬熊的进攻,还得时刻盯防周围军兵刺出的长枪。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时间一久,童寒山身上便出现了不少被尖锐枪头划破的小伤痕。
一般而言,除非是沽名钓誉之辈,否则童寒山这般的一品高手,只要有心御气,一般的士兵武夫想用这些普通的刀枪剑斧在其身上弄出个伤痕难如登天。可今夜里,童寒山一来消耗过大,二来这些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出枪大多都是盯着童寒山的要害处钻去,而童寒山注意力基本在李敬熊身上,这些阴险刁钻的枪头让童寒山防不胜防。
可到了如今这般田地,童寒山发现自己无法脱身,先不说眼前的少年如同扬州名点牛皮糖般,弹粘具备,自己拿他毫无办法。周边聚拢而来的士兵也都是机敏之辈,出完一枪后便立即缩回,耐心等待下次出枪的时机,绝不给童寒山丝毫反击的机会。如此一来童寒山心中自然憋屈万分,又硬着头皮打了一阵,身上的衣衫也渐渐被伤口流出的鲜血浸透了,好在夜里黑灯瞎火,要是换在白天,童寒山这副模样就好似一个血人。
饶是修炼了无相生、行走江湖多年的童寒山面对这如此万般无奈的局面,也有些沉不住气。此时李敬熊右脚用力过猛,馅到土地里一时间无法拔出,童寒山见罢,全身气力聚于右臂之上,一拳打在李敬熊胸脯之上。身长九尺的李敬熊竟然被这一拳之势活生生地打进了土里,弄得李敬熊有些懵圈,刹那间竟然无法从土地里挣脱而出,童寒山便想趁机逃脱。
谁知,邹忠此时赶到,手中一杆长枪如同奔雷之势扎向童寒山前额两侧的筋外奇穴。
筋外奇穴又称太阳穴,而太阳穴一经点中“轻则昏厥,重则殒命”,是各家各派公认的“死穴”之一。
童寒山不敢大意,刹那之间微微后仰,可长枪依旧在他额头之上划出一道血痕。童寒山无法顾及额头伤势,翻身一拳打在还未来得及收枪的邹忠身上,邹忠直接倒飞出三丈远。而与此同时,童寒山背后又有两名士兵杀来,两枪直接扎进童寒山后背,好在后背是习武之人较为坚固的部位,枪头入肉不深,但随之而来的疼痛依旧传遍童寒山全身。童寒山怒发冲冠,原地挥臂一转,击飞两名士兵的同时顺势将其他士兵一一击退。背上两杆长枪也因童寒山用势过猛,制成枪身的牛津木直接被崩断,半截随着士兵一同飞出插入童寒山后背的另半截,枪头因为入肉不算深,掉落在地。
童寒山伸手摸了摸脸颊,发现自己涂满了胭脂的脸颊已经被额头上流出的鲜血给沾染,身上伤口传来的疼痛使得心中越发恼怒。而被他一拳打入土中的李敬熊此时也已从土地里挣脱,一根筋的少年依旧不依不饶,猛地朝童寒山扑去。
童寒山看着这些好似苍蝇蚊子的军士和少年实在忍无可忍,低声怒吼道:“你们这些烦人的虫子,老娘今天就算交不了差,今夜里也要把你们全部杀光!”
他双脚跨开,膝盖微曲头下垂,目光向下双臂交叉置于头前。接着便有巨大的气势从他脚底向上暴升,整个人的身影在这恐怖的气势中渐渐模糊,原本朝他扑来的李敬熊直接被这股气势硬生生冲倒在地,而周围的士兵也被这股气势逼迫得无法近身。
若是此时有顶尖练气士在场,便能窥探到有一股巨大的紫黑气机环绕在童寒山周围,而童寒山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五官。
这是无相生中唯一的进攻招数法离十相。
童寒山身形暴起,跃向倒在地上的李敬熊,紧接着简简单单一拳,迅猛的拳势竟然将李敬熊打入土地之中,足足一丈深。然后童寒山翻身站于地上,环望周围朝他提枪相向的士兵。
童寒山没有五官的脸在周围微弱的火光中若隐若现,好似夜间闹鬼,看得周围的士兵毛骨悚然。
与李敬玄躲在士兵身后暗中观察的张月初看到气势暴涨的童寒山,左手猛地抓住心窝,冷汗直冒。不禁感叹道:“这就是一品高手的实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