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时,浓雾弥漫,远处山岚上的几株怪松已经看不到半分踪影。
一大早,棉花和滚滚就进山玩去了,有一头狼驮着,在这一带的山岭里都得称王称霸。
许三年离开这几天,俩小在这连绵大山中,可比他更有脸面,哪怕是只土拨鼠见到他俩,都得出土问候一下。
本来他还想再睡会,但熊大溜进来,把他给生生舔醒了,熊大的舌头粗糙得紧,被它舌头上的倒勾刮一遍,别提多酥爽。
昨晚趁俩小睡着后,他和红烛谈了许久。
现在回想起红烛的眼神,依然那么美,那么尖锐明亮。
“许家因你而起,就该因你而兴,你是一个骄傲的人,骄傲到不会说任何刺耳的话,或者誓言”
“你也是个胆小的,你不愿趴在地上过活,怕趴久了,就变成了烂泥”
“站起来过活又怕独,就把心捂热,再用心死死抓着身边的人”
“这近两个月的变化,跟做梦一般,我们有了好吃的好喝的,每天可以换着花样吃,晚上也不需要轮流守夜,白天可以像逛花园一样,在山岭间自由行走,猛兽们纷纷讨好,我相信你能让日子变好起来,但没想到这么好这么快”
“就连棉花和滚滚都在默默努力着,生怕变成没用的人,生怕成为你的累赘”
“许家有大福,但大福总伴随祸事,你是家主需要出门打拼,我身为长姐,在家就需要防微杜渐,我们太脆弱,需要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暂时来说,狼族和熊大就是我们的倚靠”
“山下的人好坏皆有,他们杀人,用刀剑有之,用人心者亦有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若是有强人眼红咱们家的神仙术,威逼利诱齐下,再以武力胁迫,也并非不可能”
“思索万千后,方才用丹药拉拢狼群,不论如何,也要将它们绑在咱们家,当下只是权宜之计,尚需一个制衡狼族的手段,你是家主,自然由你来权衡定夺”
大姐红烛的声音如同尖锥一般,刺入他的心。
红烛的忧虑他也曾经想过,但并未放在心上,说到底,现在他不过是兽医,还入不得高人眼,那些看得起的,又只敢眼红罢了。
下山数日,尚未见到人心的险恶,最可恶也不过,王福在药铺的讥讽,因此警惕性降了许多
但他深知,他所拥有的,或者将来拥有的,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现在就是一个捧着宝石原矿的孩子,一块奇怪石头还不打眼,可这块石头开始闪烁光芒时,那时候就难说了。
擒贼先擒王,大姐红烛的意思已经明显不过,若想制服狼群,唯一的办法就是制服狼王。
但是,以他现有的能力根本不可能,跟猛兽讲道理可没用,谈良心更没用,猛兽的价值观可清晰明了得多,只有赤裸裸的利益或巍巍的恐惧才能折服它们。
凭说话就想制服狼王,跟做梦没多大分别,除非佛祖亲临,三清降世。
于是,对于造化改良丹的渴望,又加深了一份。
造化改良丹的药效,没有任何介绍,他心里也没底,但思前想后,这是暂时能想到的唯一路子。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望着系统那几千点幸运点,他准备搏一搏!
……
三味药铺,一个廊亭独立在后院,匾额上书“清风徐”三字,廊亭中,陈家二公子陈知列独坐其间,身前石桌上有一残局。
遗世佳公子,丰神当如玉。
一席青衣的陈知列手握白子,久久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