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芸皱眉,正面看着宫门,双手伏在门上,“你,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因为,”乔桦犹豫一阵,还是答道:“因为我就是背你冒充的秀女。”
清芸大惊,整个人几乎要瘫软了下来,几近绝望,但旋即又朝门外道:“乔昭仪,我,我当真不是故意要冒充你的,一切都是蒋玄晖的计划。蒋玄晖说了,她要帮我们族人重新振作,只要我进宫帮他做事便可。所以,昭仪娘娘,我冒充了你,这辈子欠你的无法还清,但蒋玄晖接下来便要造反叛乱,引叛军入城,我只能告诉你。”
乔桦双睫微微抖动,问道:“既然蒋玄晖答应帮你们族人,那你又为何要反戈蒋玄晖?”
门里头沉默良久,清芸的声音才低低传来:“因为大唐需要明君,蒋玄晖不是。我的族人,也是有骨气的族人,若真因一己私利成全了蒋玄晖,从今往后,还不知道要面对多少黑暗。昭仪娘娘,嫔妾的性命已经握在皇后手中,她随时都有可能要我的命。”
乔桦眼中炯炯,“清芸妹妹,你别担心,你慢慢把所有事情告诉我……”
秋色尚浓,正是金桂盛开的时节,树叶边儿似乎也被秋日里干燥的空气惹得朝里卷去,映得湖面一片金黄。宫里的太液池边也种了不少桂树,偶尔经过湖畔,远远就能感受到鼻尖洋溢着醉人的甜香。
从清芸那里得知了蒋玄晖接下来的计划,也得知了从前的来龙去脉,乔桦坐在宫里,身侧茫然,整个人陷入了一阵回忆之中。
双蝶和斐翠将乔桦劝解了之后,乔桦便立刻托孙广、双蝶和斐翠三人前去请了德妃、棣王、遂王、景王和姜成赶来长安殿,将清芸告诉她的事情又尽数告诉了所有人。
遂王最是惊讶,“原来早早地便筹谋下了,看来神策军被解散,也是蒋玄晖动的手脚。那些良田美池,分明是蒋玄晖策划好了的,神策军的名单,蒋玄晖最熟悉不过了,刘季述从前是中尉,蒋玄晖自然能够一清二楚!”
姜成忿道:“既然如此,咱们必须赶在皇后娘娘动手之前,先将皇后的罪责尽数呈到御前!”
乔桦点头,“是,皇后三个月前就已经有了穆昭容的把柄,到现在还迟迟未动手,可见皇后想等什么时候陛下得空了,再将穆昭容和本宫一网打尽。”
棣王问道:“昭仪,既然你父母和兄长都是被皇后陷害的,那么咱们只需要找到证据,证明您家族无罪,这样皇后也就没办法针对您了。”
“可是我还想救穆昭容,”乔桦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我并不是故作好心,我只是觉得她实在可怜。”
双蝶也道:“贤妃娘娘大去之前,曾在朱境殿埋下几颗石头一样的东西,还有一张字条,奴婢即刻去给你们取过来。”
德妃面无表情,“恐怕贤妃死之前早已知晓皇后毒手,因此留下了证物。”
景王看着德妃,问道:“娘,您所说的证物是指害死妹妹的……”
德妃侧了侧目,“还没有水落石出,先不要随口猜想。”
遂王颔首,接话道:“皇后的罪责早已十分明了,陛下不是没有怀疑过,咱们顺藤摸瓜按着自己的想法查下去,三日之内,必定会出结果!”
乔桦脸上神色放松,“如此,就多谢你们了。”
“娘娘客气了,”姜成行礼道:“这次一定是皇后娘娘和蒋玄晖联手造反,皇后野心不小啊……德王恐怕也难辞其咎。娘娘放心,这次不只是为了您和穆昭容,更是为了神策军,为了长安百姓。“
四人颔首而笑,彼此心意俱是了然。但愿,但愿三日之内,能将皇后的所有罪责尽数呈到御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