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芸语气忽然变得平淡:“汪公公,这都是德妃娘娘玩儿剩下的老把戏了,皇后娘娘也只配用这些雕虫小技。”
汪禄海闻言大惊,瞠目结舌,楚筠连忙走上前来将清芸拉过去。
清芸一把甩开楚筠的手,并不顾汪禄海的神情,继续道:“是不是待会儿你就会从我宫里搜出钩吻草,坐实我陷害皇后的罪名?我早该想到,那天皇后娘娘召见我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派人把毒药粉偷偷塞我宫里了。”
楚筠连忙摆手,朝汪禄海道:“公公可千万别误会,这,都是我们昭容娘娘最近病了,说胡话呢。”
汪禄海气得直指清芸,道:“好,好你个不得了的昭容,别忘了你现在还失宠呢。自作聪明,竟然污蔑皇后娘娘!”
清芸背对着汪禄海,行至贵妃榻前,将孩子递给楚筠,又走到汪禄海的身前,笑道:“汪公公,你要搜宫尽管搜宫,晚了的话,说不定待会儿我就把钩吻草粉找出来扔了呢。”
汪禄海擦了擦眼,挥着手朝外头的小太监,用尖细的声音喊道:“快,快给本公公进来,给我搜宫!”
如是,便有五六个小太监鱼贯而入,进了正殿便翻箱倒柜起来。清芸脸上浮着轻蔑的笑意,静静地坐在贵妃榻上,任由一群太监在自己宫里搜来搜去。
几分钟后,一个小太监拿出一个盒子,递给汪禄海。
清芸舒了口气,道:“好了,里头肯定是你们偷偷放进来的钩吻草,你们陷害我成功了,可以回去了。”
汪禄海淡淡一笑,打开盒子,大大出乎清芸的意料,只见里头赫然躺着几封信。
清芸眉头忽然紧锁,整个人也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行至汪禄海身前,伸手欲夺过汪禄海手中的盒子。
汪禄海一躲,稳稳将盒子拿在手上,嘲讽道:“呵,让本公公瞧瞧……”
清芸被几个小太监抓着不能动弹,汪禄海拿出那些信,挨个读了一遍原来这些都是清芸写的家书。
清芸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的身世,还是暴露了。
那些家书都是寄回焉耆的,来来往往十余封,写尽了自己的心酸。
清芸再无力反抗,神情渐渐淡了下去,押着她的小太监这会儿才慢慢将手松开。
汪禄海大声质问道:“这三年来,本公公早就怀疑过你多次了。今日才知道,你根本不是萧氏!说,你是谁,真正的萧氏现在人在何处?!”
清芸失色,一时不知所措。
汪禄海嗤之以鼻,当即将所有书信拿走,拂袖而去,随口道:“皇后娘娘有旨:清醉阁,即日起封宫!”
楚筠顿时慌了神,连忙将孩子放在贵妃榻上,拉着汪禄海,“不行,不能封宫,陛下的旨意都没有下来。”
“如今穆昭容形同废黜,后宫之事,皇后的懿旨说了算!”汪禄海又朝几个小太监喊道:“你们快不快封宫。”
“是!”
一声令下,几个小太监便拿出铁链,穿过庭院,走出宫门,将清醉阁的宫门从外面死死锁住。楚筠仍在里头拍打着宫门,然而无济于事。拍打的声音夹杂着女子的哭喊,此情此景,像极了当日的紫廷院……
隔着宫门听得汪禄海等人的脚步渐渐远去,楚筠终于陷入了绝望之中,扶在宫门上哭泣。
清芸这才缓缓从正殿中走了出来,隔着庭院远远看着门口的楚筠,喊道:“祥儿饿了,我去为他做些吃食。”
清醉阁,如今彻底“冷清”了下来,庭院中只有风吹过的声音。
天复元年三月廿三,清醉阁封宫,任何人无诏不得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