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了个没趣,他不由沉默片刻,但仍不死心,语气一转问道:“今天坐了什么?”
“和昨天一样。”
“那你昨天干了什么?”
“和前天一样。”
“……”
一边的等差事的小柴听了这对谈只能干着急,回想李晓澄的生理期是几号,万一两人翻脸,她也好有借口把李晓澄的情绪不稳定归罪于不可控的生理情况。
裴庆承缓缓放下筷子,定定看她:“谁惹你不开心了?”
“我没有不开心。”
她垂着眉眼,夹菜到他碗里。
裴庆承在她抽回之际,握住她的手腕,按在餐桌上,神情严肃地像个纠正孩子礼貌德行的严父。
“你有不开心的事,大可以对我说出来。”
李晓澄嘴角一扯,水亮的浅色眼仁含着倔强看他:“我说了,我没有不开心。还有,我不是你的下属,你没必要对我呼来喝去。”
小柴吞吞口水,忽然觉得眼下的气氛十分不吉利。
但她又实在插不上话,因为李晓澄这话也对,她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摊上这么大的事,难不成她脸自由地生个气的权利都没有吗?
她蠕蠕嘴,暗中观察裴庆承脸色。
她原以为,她也算个“外人”,有她在场,他不至于真的动怒。
就算不快,也会选择忍一忍。
但这回她却是大错特错了。
裴庆承连委婉都不屑,直接挑明:“我对易燃的下落毫不知情,你激我也没有用。”
小柴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果然,李晓澄闻言后跟着放下了筷子。
两人一番对视后,她百无聊赖地宣示:“我吃饱了。”
她要起身,可手腕却还攥在未婚夫手里。
她懒得挣扎,说话夹枪带棍:“你还是让我走吧,那样就不必接受我的敷衍了。”
裴庆承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不相信眼前这个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女人,与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商量“我们绝不能内讧,一想到那个女人等着笑话我们从内部溃散,我就气得要死,所以我们俩一定要统一战线才行”的是同一个人。
李晓澄也懒得解释自己的转变,因为真实的理由实在太过虚幻,说出来轻飘飘的,完全没有重量。
不如不说。
她承认爱上眼前这个男人了,为了他,为了顺当跨进灵武路这扇大门,她将许多不擅长变成了擅长,学会了克制天性和忍耐愤怒。
裴慰梅的殷勤鼓励,令她以为假以时日,她一定也会成为面面俱到的上位者。
退一步讲,她还那么年轻,那些个琐事日复一日坚持个几年也算一项壮举,总有一天她会成长起来。
可易燃的存在让她明白,有缺点的人在这个家里生存,是多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