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低劣的幻境，自是困不住她。”

“既然你这般笃定，为何不与老夫赌上一把？”老者愈发暴躁起来，似乎艾莉丝斩钉截铁的拒绝令他的脸面有些挂不住。

“既是笃定的事情，我又为何要赌？与其把希望放在缥缈无状的天命上，倒不如握紧自己的命运，便纵是失败，也算拼搏一场，不是么？”

“这”老者忽然消了声音，水镜里，波光一颤，再度变幻起来。

墨柒终究没有动用手中的符咒，而是将神医令递给了面色逐渐狰狞的男人，倒不是因为她惧怕他，也不是她太过圣母，而是她在避闪的过程中，看到了那个婴孩的样子。

全身惨白，面露青紫，即便她知晓这只是一个幻境，可她终是不忍看到尚未满月的孩子遭受这样的苦难，相比起岌岌可危的生命而言，她的双腿能否恢复，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墨柒只觉得心中一阵通透，再回神时，眼前的一切忽然全部消失不见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她竟可以从这颠倒幻境之中走出来，这片大陆上，竟还有心性如此纯净之人么？”

看着墨柒所做出的决定，老者竟周身一震，多少年了，前来他这里求医问药的人数不胜数，可没有一人能够越过那人所设下的颠倒幻境。

那人在死前曾说，这片大陆病了，可枉他被众人称为神医，却终究对人心翻覆无能为力。

那时他懵懂不解其意，可当他年复一年地看着形色各异的人在他的门前反目成仇，鲜血染红了木屋前的土地，青青的草地变成了泥泞的沼泽，他想，他或许也病了。

病到可以淡然地去看待他人的生离死别，病到可以化作人心底最深的蛊惑。

可直到今日，他竟接连在两个小丫头的身上，感受到了希望与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