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阿雅的眸子里闪着泪光，我仿佛看到她的渴望，对生命的渴望。

她三十岁的样子，紧致的身材更是让她看起来年轻。

她继续：“在死神突然伸手攫住我，用镰刀收割我灵魂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不同和这个空间的美好。

是的，自杀是为了放弃我自己，放弃这个世界，但死亡真的降临之际，我却极度不舍我的生命和这个世界。”

她呼吸急促，高耸的地方剧烈起伏，她不得不停下来，长长喘了一口气。

然后，拿起林悦悦面前的咖啡，咕咚一声全喝了下去。

她的表情马上变了，显然咖啡太难喝了，但她已经来不及吐出来。

她声色俱厉地对着身后的黑镜吼道：“这是什么垃圾？把我的上品咖啡拿过来，三杯！”

刚才送咖啡的女兵战战兢兢地推门进来，低着头把桌上的两杯咖啡杯拿了出去。

不一会儿，另一个女兵端着盘子，把三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放下，这三杯咖啡的香气扑鼻。

阿雅怎么如此威风？我和林悦悦对视一眼，实在难以理解。

“孩子们，请原谅，我到哪里了？”阿雅问。

林悦悦似乎不太适应阿雅的“孩子们”的称呼，更不相信她会忘记自己到哪了，于是蹙了一下眉。

2

林悦悦道：“你复活的年龄，不过只有三十多岁吧？女士。”

“不错，我是按三十岁的年龄复活的。我不想太老，但也不想像你们一样稚嫩。”

“三十岁不应该健忘吧？”林悦悦嘲笑道。

林悦悦在挑衅她，大概是因为阿雅刚才对她的态度也不够客气吧。

阿雅倒是不生气，自我解嘲地笑一笑：“和你这十八岁的姑娘比，我难道还不够老吗？”

“可你是粒子人，你可以青春永驻啊，女士。”林悦悦。

“这一点不劳你提醒，悦悦姐。请听我慢慢，我现在虽然热爱生命，但仍然悲观。悲观不是因为年龄，而是洞察力。”阿雅。

“洞察力越强，不越超脱吗？怎么会悲观呢？”我问。

我感觉阿雅在讨论哲学问题，但我知道她早晚会绕到正题上的。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展现她的审讯技巧。

我不知道林悦悦是不是已经看得出来。

3

“浩宇，你已经到过异时空，不是吗？难道，你还没有认识到人类的存在，是多么绝望、渺与可笑吗？”

阿雅似乎在回答我的问题，又似乎在自自话。

“伟大的创造者创造了我们的宇宙，创造了我们的星系，创造了我们的地球，创造了我们每个人，但是，他的创造并不是为了谁，而只是为了创造而已。

但是，我们人类一旦变得强了一点，就开始膨胀，开始对抗上帝，开始寻求意义。

我们的艺术家我们的文学家不断编造美好的骗局，但是，我们的科学家我们的文学家我们的医学家，却不断地揭穿一个又一个骗局。

最终我们看到了真实的东西，绝望的东西。这些东西，让我们明白，一切都没有意义，一切都是偶然，一切都是走向毁灭和不值得。”

“阿雅女士，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诉着对生命的不舍，怎么现在又出这么悲观的话呢？”林悦悦，“难道生命不值得好好珍惜吗？”

“谢谢你，悦悦，我有点借题发挥了。你把我的思路拉回来了。是的，我还没有讲完我自杀后的顿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