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脸色有些病态的惨白,时不时还咳嗽几声,咳嗽的时候,以手帕捂口,小小方帕,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闪闪金光,有懂行的人一看便知,方帕绣的花纹,用的是金线!
年轻病秧子的家底,一看便知。
日三竿,赌棋的老人才缓缓而来,老人一手托着两盒叠放在一起的黑白棋子,一手拿着油皮纸包着的两个烙饼,看到有人在他的棋盘前等着他,明显一愣,随后便快步来到角落里,笑容中有些歉意。
“这位公子,是来玩棋吗?本来呢,一局棋,是十枚铜钱,可是老朽我身不够十枚铜钱,早买了这糊口之食后,便只有七枚铜钱了,咱们第一局玩七枚铜钱的,可好?”问着可好?但老人的手快得很,把烙饼放下,开了棋盒盖,就把黑棋放在年轻人身前。
“老先生,七枚铜钱,赌得有点小啊!”非是旁人,正是并王宋沉的病秧子笑道:“这样吧,我久闻老先生赌神之名,今日这第一局棋,先生若能在百步之内赢我,便算我输老先生七吊铜钱,若让我撑过百步,先生输我七枚铜钱,如何?”
老人一听,七吊钱,这可是大手笔,果断应了下来:“好,公子您话说出了口,可就不能食言!”
地所谓的棋盘,无非就是在一块平整的石头刻了纵横十九道,执黑先行,故而,落子之序是宋沉先下,老人后下。
双方落子飞快,七吊钱,很容易的就被老人收入了囊中,宋沉所说百步分输赢,不多不少,正好落子一百,老人屠了宋沉一条大龙,虽然说宋沉还能下,但是刚刚好卡在一百步棋时被屠大龙,其实与输无异,死撑着下去,赢了七枚铜钱,输了自己的脸面,故而宋沉轻笑一声,投子认输。
“老先生,再来一局?”
“公子想如何赌?”
“还是一百手落子,你赢,七两银子,我赢,七枚铜钱!”
七吊铜钱,被宋沉推向了老人,又有七两银子,放在了棋盘边。
又是一百手,又是屠大龙而留余子,又是宋沉投子认输,七两银子归入老人身前,两百手落子而已,这一个小小角落中,聚起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既有看一个呆头鹅来给赌神送钱了的热闹,也有看老赌神的神仙棋术的门道。
而双弈两人棋盘边的赌资,已经变成了七枚铜钱,【】与七两金子!
还是一百手,还是屠大龙而留余子,还是宋沉投子认输!
可宋沉还是想赌,可赌的,不是钱了。
他将七两金子交给老人,俯身向前,在老人耳边耳语道:“老先生,这一局棋,还是一百手,你输了,做我的幕僚,跟我去并州。我输了,宫里那位,自然要你搭一条老命,如何,赌不赌?”
只见老人苦笑一声,回应道:“不赌,是老朽输了!”
花廊坊桥,少了一个赌棋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