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叫张智的年轻人是城东池中村的一个狩猎人,同他一起的男子,叫赵铎,是一家衣肆的管事。这几人都是二人儿时好友,陈中陈友两兄弟,还有钱东、殷树秋。适才叫他们的是陈氏兄弟中的老大陈中,身材瘦小,兄弟陈友则中等身材很壮实,他两人经营着从祖上传下来的木工手艺,大到木架门窗,小到精雕细琢的玩器样样在手。
坐在陈中左边的是钱东,身材魁梧,从小跟着父亲练就了一身好武艺,如今在城外的王员外家当护院。在他旁边坐着的是殷树秋,一位白面书生,喝着茶,在把玩着手里的折扇。
谈笑间,客栈里的人来来去去不知多少波了。
这会儿,客栈里进来一位年轻公子,见他身穿一件浅蓝白缘回纹衣衫,腰束着蓝色竖格浅纹腰带,脚蹬一双银丝黑底单靴,右手中拿着一把系着灰蓝剑穗裹着深灰布制剑套的宝剑。店小二给一桌客人上完菜,见有客进来,便跑过来将年轻人带至左边靠窗的一个空桌坐下。
年轻人把宝剑放在桌上,将包裹放在了桌子左上边。
“公子请,您吃点什么?”店小二躬身笑道。年轻人整理停顿,向店小二示意点了点头:“谢了店家,你们这儿‘状元红’可有?”
店小二边倒茶边乐呵呵道:“公子,有,您真有见识,我们店里的‘状元红’可是上等的,那是远近皆知啊,是我们掌柜的用独家秘方自己酿制的,哈......公子,您饭菜还来点什么?我们有招牌美食‘运来蒸饼’这是我们客栈一绝啊,还有......”
年轻公子双肘伏在桌上,看着店小二微微一笑,道:“店家,一壶状元红,‘运来蒸饼’就不用了,来两碗槐叶鱼香面和一盘羊肉,就可。”
“是,好嘞,公子,您安坐稍等......”店小二高喊了一声:“公子,状元红一壶,槐叶鱼香面两碗,羊肉一盘...”笑着小跑去了后厨。
年轻人一袭乌发散落后背用一条浅蓝布巾将前端两侧散发高束,系着浅蓝窄抹额,五官俊朗,英气十足。
看着客栈里来来往往的人们,看着窗外长安城街上的熙熙攘攘,他心里有种久违的安逸。
他那明亮的目光移到了那把宝剑上,左手下意识的轻轻一拂,一对如画的剑眉轻锁,坚定有神的眼睛—闪过一丝哀落,心中隐隐:“十年了,又回到了长安城,变化如此大,不知此来还能不能找到记忆里的那个家,那个......被烧成灰烬的家,能不能找到那个......让我一夜间失去所有亲人的凶手?在长安?越州?还是......”想到这,他心中苦笑:“那个地方肯定还是有的,可是家......何以能找的到?早已化为灰烬早已成了泡影。”
他脑海中,一一飘过的是这么多年来一直抹不掉的往事......
十二岁时,他经历了失去父母失去家的痛楚。从那之后,他的师父仙行蚺公对他格外地疼爱......
十年前,长安城,城西南五里外义安里,有一个威名远震的武馆—崇武堂,其堂主便是闻名江湖武功高强的李广济。
李广济年轻时,一年行至江南吴兴,值二月十五“花朝节”,在百花游中,偶遇了江南才女如兰,后来两人相知相爱。后结识了一个落魄的江湖剑客李来贵,李广济见此人为人忠勇且憨厚,便让他做了崇武堂的管家,又先后收了几十名徒弟。
李广济育有一子,起名崇飞。在崇飞岁时,李广济便让他习武,遂拜了鹤鸣山“化极神功”传人,江湖人称“仙行蚺公”的岳蚺为师。小小年纪的李崇飞,习武读书极其用功,白天去学堂,晚上习武,一直练到很晚眼睛困得睁不开了才罢。这样安静有序的生活一直延续到李崇飞十二岁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