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济建国之初将前朝的皇宫拆了个稀巴烂,像是要把曾经在这里住过的所有人的行迹消除。
而后的修建工作便落在了言卿身上,他是整个言家最聪明的孩子,特别是绘画功力极强,还被一位书画建筑大师收徒。
有人天生对“美”就有自己的判断,再加上后天的学习,言卿与老师花了三个月完成了大济皇宫的设计图。
在大济皇宫修建完成后,老师便说已经没有什么可再教言卿的了,之后离开大济,云游天下。
走之前将自己前半生的所有画册留给了他,并表示以后不再作画和收徒,言卿就是他此生最完美的弟子。
此时言卿与他的皇兄言璃正坐在他建造的仙游宫内对弈。
言卿执黑子,言璃执白子。
两刻钟后,言璃摆摆手,将棋子扔在棋盘上,“不玩了。”
那枚白玉棋子滴溜溜滚了一圈,最后被言卿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时间分不清是棋子更加透亮,还是他的手更加莹白。
言卿将棋子收回棋笥中,没有赢了的喜悦,表情淡淡,“皇兄的棋下的越发差劲了。”
“哼,我跟其他人下的时候也没输成这样。”言璃佯装怒气。
“那是因为他们都让着陛下您。”言卿嘴角翘起,眼睛却没有笑意。
言璃伸去端茶的手顿了顿,让周围的小公公都退下,待到空旷的大殿上只有他们二人时,他才又道,“望舒啊,这朝野上下,说真话的人不多了。”
“做臣子的,自然是愿意捡好听的话说。”他不以为意。
紫檀木的小桌上,有安神香在袅袅升起,言璃按了按眉心,似是自言自语,“可是,这才过了十年。”
言卿的眼睛还停留在黑白交错的棋盘上,是啊,这都过了十年了。
两人心思各异,皆为沉默。
言璃瞧着自己的这个胞弟这些年来越发沉寂,明明不过十七岁的年纪,常年到头穿一身黑衣,连话都少了很多,活的却比他还要压抑。
他有些心疼,“望舒,我瞧你最近是又瘦了,可是惠然的饭做得不合胃口?”
言卿摇了摇头,“没,臣弟很喜欢她做的饭菜,只是天气炎热,吃的不多。”
他说着惠然,心里头却想的是另一个人,那个人精灵鬼马,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菜谱,几道辣菜做得鲜香四溢,让人过胃不忘。
那个人,现在应该是在叶听风的身边,是不是比在他身旁潇洒的多?
“望舒,望舒?”言璃有些意外,好奇他想什么想的这么认真。
“臣弟在,您刚才在说什么?”言卿抬起那双好看的眸子,眼神清澈见底。
“我说,你可知叶听风在南下巡查遭遇刺客?”
什么?
言卿有些慌乱,随即又低头喝茶收敛心绪。
他本能地拒绝了解叶听风与褚暻的消息,至少他们暂时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望舒不知。”
“唉,叶听风在河阳山遇无量宗刺客,他们现在越发胆大,连刺杀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本以为八年前你将他们剿个干净了,谁知野火烧不尽!”
言璃还在一旁絮絮叨叨,言卿却破天荒地问起叶听风,“太尉大人,没事吧?”
言璃一愣,言卿与叶听风并不亲近,准确的说他连带着叶家都很排斥,此时的问候,令他不禁挑眉,“没什么大碍,他的玄色铠甲兵伤亡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