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出言安慰,没有人表示同情,因为还有一个名额没有公布,厄运随时可能降临到自己头上。
吴德安沉吟良久,点名道:“王伯,这次无论如何也该轮到你王家出人了。我知道您一把年纪好不容易才把婵娟拉扯大,之前我也有意回避她的名字,然而这一天终究是逃不掉的,您老千万要放宽心哪!”
王伯与他的妻子抱头痛哭起来,其他人因为暂时逃过一劫而暗自松口气。祭品的人选一旦确定下来,就得把她们关押起来,防止她们逃跑。
吴德安招招手,四个壮实的家丁便冲进人群,把孙凝香和王婵娟往外拉。生死别离之际,王家三人难分难舍,三人相拥而哭,任人拉扯始终不肯松手。
一个家丁从张大婶的手中抢过孙凝香,眼看着女儿即将被带离,想到这一别便是永诀,张大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竟扑向那个家丁,对他又抓又咬。
那家丁受了伤,顿时大为光火,重重地把张大婶推了一把,张大婶摔倒在地上,腰部受伤动弹不得,仰面躺着发出阵阵哀嚎。
“住手——”沉稳有力又暗藏愠怒的声音震慑住混乱的场面,家丁停止了拉扯,王家三人也停止了哭泣,孙凝香趁家丁分神之际挣脱钳制连忙查看张大婶的伤势。
大家都安静下来,纷纷转头向身后望去,见一妙龄女子大步上前,身后四人相随,除了他们熟识的茅村的阿德之外,皆相貌端正、气质不凡,看上去不是一般的布衣百姓。
刚才那番混乱不堪的情景,漓渊实在看不出与强抢民女、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她无法视若无睹。
众人茫然之际,漓渊大步流星地走到吴德安跟前,公然宣布道:“请镇长释放孙凝香和王婵娟二人,我愿意代替她们成为祭品参加明日的祈雨祭典!”
此言一出,宛若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哗然,无不震惊——有人主动请缨去送死,这还是头一遭!有人质疑、有人欣喜、有人困惑,乔昆仑没有想到漓渊会来这么一出,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吴德安拿眼把漓渊再三打量,见她及同伴皆不是本地人,不敢相信地问道:“这位姑娘,你方才所言是否属实?”
“我已经说了,把人给我放了……”漓渊有些不耐烦地用手一一指着那四个家丁,说道,“你,你,你还有你,你们别愣着了,赶紧来抓我,别让祭品给跑了。”
家丁们呆立着不动,看吴德安的脸色行事,吴德安把手压低,示意他们先别轻举妄动,转而对漓渊说道:“看姑娘的打扮,不是回龙镇本地人,不过看样子对本地的情况大概有些了解。明日祭祀一事非同小可,她们与你非亲非故,姑娘为何做出如此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