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6章 楮梧仙逝(1 / 2)南渊记首页

陶明村里了无人迹,漓渊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感觉比任何时候都要冷清。整个村子成了一个死村,如果能见到一个人影,那才是真的见到鬼了。有时从空巷里窜出来两三只猫狗,一个个都饿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为了一点点食物而互相撕咬。其中有一只狗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漓渊,喉咙里发出饥饿无助的呜咽声,漓渊将身上所带的干粮分了一点出来,朝它们扔去,它们一窝蜂地就冲上来争抢。

漓渊去了竹林小屋,那里丝毫没有改变,只是许久无人居住,地上铺满了灰尘。漓渊走进厨房,横行的老鼠一听到动静便逃命似地钻回洞里。灶台里柴火的灰烬无人打扫,灶上的铁锅生了锈,里面结起了蜘蛛网。漓渊又上了楼,木梯很脆弱,随着漓渊的脚步嘎吱嘎吱地作响。她打开房门,一股灰尘扑面而来,她一边用手驱赶飞尘一边咳嗽着走进去,顶梁上悬挂起灰白的蜘蛛网,让她不寒而栗地想起了不照山的盘丝洞。厚厚的灰尘在脚下飞扬,她坐在那张从儿时起就承载她无数美梦和噩梦的床边,看着眼前惨淡的景象,脑海里回忆起以前竹林小屋生活的点点滴滴。她走到梳妆台前,用手擦掉镜子上的灰尘,愁苦忧郁的脸出现在镜子里,她从小就用这块铜镜欣赏自己的容貌,看着自己从稚嫩慢慢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姑娘。这时从镜中闪过一个邪魅的人影,就显现在她的身后,漓渊猛然回头,身后却空空如也。

漓渊觉得大概是自己日夜赶路,因困乏而产生了错觉,她告别小竹林,径直朝田野走去,远远就看见那棵挺立的榕树,她一开始觉得有些奇怪,感觉那棵树跟以往有些不一样,直到渐渐走近了,才发现越来越诡异,于是她急忙小跑起来,索性运用起轻功。来到树下,漓渊急刹住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她站直身子,茫然地抬头望着,嘴巴久久不能合上,她完全不敢相信也无法承受所看到的一切:榕树如同进入到冬季,片片树叶零落成泥,光秃秃的枝桠断落在地,主干被烈火熏黑,上面赫然显现出用武器攻击的痕迹,刀痕、锯痕、砸出的凹痕应有尽有。漓渊抚摸着伤痕累累的榕树,不禁流下泪来,继而爬上树顶,树洞仍在,里面黑乎乎的,可是漓渊感应不到隧洞的存在,即使她默念口诀,那道绿色的光始终没有出现。漓渊想不出办法,正泄气时,碧霞剑却突然有了反应,一明一暗地闪着绿光,她手执着剑,将剑锋对准洞口,洞口突然泛起绿光将漓渊吸了进去,她跟着碧霞剑的指引进入通往地下世界的隧道。

漓渊简直不敢相信,她希望这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场梦,因此她使劲掐自己的手臂,催促自己赶快醒来,可是她感受到钻心的疼痛,这一切景象仍实实在在地摆在她眼前:青藤阁不复存在,成了一座废墟!

漓渊找到大门的位置,冒着悬梁坍塌的危险,往里面钻了进去,一路上是绊脚的碎石、断柱和破瓦,她小心翼翼地一一避过,拼命地寻找入口。漓渊根据心中的地图,她确定她现在应该身处青藤阁大厅,曾是楮梧仙人传授她修为的地方,于是她大声地呼唤,希望能得到些许回应。良久,从废墟中传来微弱的声音,漓渊循声找去,见压在废墟之下的正是楮梧仙人,她连忙搬开重压之物,将楮梧仙人搬动出来,用胳膊枕在他的头下。

楮梧仙人大口喘息着,好像在水里憋了太久的气息猛地将头冒出水面一样,他渐渐恢复了意识,睁眼一见是漓渊,颤颤巍巍的手慢慢抬起伸向她,她另一只手急忙握住。

漓渊从梗塞的喉咙里用力地挤出话来:“楮梧仙人,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把您害成这个样子?”

“我从镜像里看到你从破庙逃走之后,不久雷煞魔君也赶来了,他抓住了轩华仙人和小瑾,并带回了雷霆殿。不日雷煞魔君来到陶明村,命令他的手下将我的真身榕树摧残,强行通过隧道进入地下世界。雷煞魔君已经将我们的事猜出了六七分,他逼迫我说出你的下落,可我咬死不松口,与之正面交锋,他魔道深重,我终究敌不过他,被他打得失了仙身,青藤阁也被他搅得天翻地覆。”

漓渊见楮梧仙人身下盘根错节的树根已被斩得七零八落、所剩无几。

“我伤势惨重,雷煞魔君摧毁了青藤阁将我掩埋,他以为我当场毙命。待他们走后,我用仅存的一点力气和法力发出了飞叶传书,就是希望能被你看见,我终究还是把你等来了……”

“楮梧仙人您告诉我雷霆殿在何处,我一定要救出父亲和小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