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时将腕上的九节鞭露了出来。
“这……这是簌簌姐的九?”杜睁大眼睛看着九节鞭,表情倒像是一个十岁的孩了。
寒时道:“我看过关于这里的记忆,是云簌,就是簌簌给我看的。”
杜的眼眶突然红了,他盯着寒时,激动道:“你是你看到过她?那她是不是真的活过来了?梅玄翎难道做到了?”
寒时摇摇头,慢慢捋清:“不,簌簌是永远都不会再活过来的,这也是她亲口所言。虽然我的确见过她,但她只剩下一点魂魄,快要消散了,还有,梅玄翎并不能让簌簌复活,反而临阵倒戈,害了千千万万个人族的性命。”
杜眼中的光一点一点的熄灭,他自嘲的笑了一声:“果然。”
寒时道:“你自始至终都知道这件事吗?”
杜没了心情解释,走到柜台,扒拉这一把算盘。
寒时还想问点什么,忽然听到外面有人进来了。
杜跳起来拉着寒时把她塞到了柜台里边。
“黎掌柜的。”杜叫了一声。
黎掌柜哼哼唧唧了一声,让开身,身后是一个长相极好的红衣少年,少年身后跟了两个侍卫打扮的人。
黎掌柜对杜道:“去,叫簌簌把酒窖里最好的南烛酒和菖蒲酒拿过来!”声音有些尖酸。
杜麻木的从柜台后走出去,出去前还警告的看了寒时一眼,示意她别轻举妄动。
不一会儿,溆朝和杜各抱着两壶酒出来了。
黎掌柜向那红衣少年推销自己家的酒,还把簌簌像婢女一样指挥使唤。
寒时从柜台的一个破洞里瞅着外边滑稽的一幕。
寒时听着那些曾经过的话,困倦的打了个呵欠。没想到靠在柜台上睡着了,再睁眼时,四周漆黑一片。
杜举着一盏油灯走来,蹲在寒时旁边,“快点起来,别睡了。”
寒时摇摇头,眼神迷蒙。
杜拽着人上了二楼。
杜的房间在簌簌房间的旁边第三间,同样是如同杂物间一般的空间,只有一张木板作床,连一张多余的凳子都没有,杂物倒是堆了很多,占满了其余的空间。
杜把油灯放在一边的一只比较平整的麻袋上,道:“这些都是用来酿酒的麦子,”拍拍床,“你坐在这吧。”
的少年站在一边。
“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寒时道:“是簌簌给我看过这里的记忆。”
杜不信,“你不是簌簌只剩下一缕魂魄吗?那你是怎么见到她的?”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寒时,想从中找出一丝谎的痕迹。
寒时摘下手腕上的九节鞭,抖了抖,默念口诀,九节鞭完整的展现在了杜眼郑
九节鞭还颇有灵性的翘起来,用尾巴蹭蹭杜的脸,彷佛在和一个老朋友玩闹。
“真的是九……”杜一下子湿润的眼眸,“好了,你不用解释了。既然九选择了你,我也相信你所言非虚。”
杜握着九节鞭摇晃的尾巴,“没良心的,这才多长时间,就这么护着她吗?你还记得簌簌姐吗?”
九节鞭蹭蹭杜。
寒时问道:“这里是云画岫布的幻阵?”
杜道:“是,”他知道梅玄翎已经改名叫云画岫,“此阵叫迷仙阵,自簌簌姐死后他以这座酒馆作阵眼布了这个迷仙阵,用来保护簌簌姐的尸骨。”
“你不是第一个误入此阵的人,之前有人落入,不听我劝,尸骨无存。”他眼中全是冷漠,“这个阵你一个人是破不开的,我也不会让你破坏这个阵法。前年梅玄翎改了这个阵法的时间流速,如今阵里一月,外边一年。这阵进来容易,但出去要等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可以告诉你如何出去。”
寒时一听三个月,立刻道:“难道非要等三个月吗?”
杜道:“没错,也是你们两个倒霉,这个法阵每三个月重启一次,前几刚好重启过了,你们只能待在阵里三个月。”
杜摸了摸九节鞭,往外走,“放心吧,三个月很短的,马上就能过去。”
完少年便消失在了漆黑的夜幕郑
寒时抖抖九节鞭将它收好,头疼的揉揉额头,她答应慕容白早些回去的,三个月不长,但是三年……她甚至能想象得到慕容白气急败坏的样子。
“如果真的在这里蹉跎三个月,恐怕出去云画岫都把该做的做完了……”
又想到溆朝,寒时头更疼了。
杜的床板上扑了干净整洁的灰布床单,被子像是趁着有太阳的时候晒过,彭软松暖。
寒时靠在床边上在凳子上靠着睡了一晚。
毕竟是夏,寒时身上的衣物还算厚实,将就了一晚。
第二日清晨,杜拿着两只灰扑颇馒头和一壶清酒上了楼。
簌簌已经起来了,换了一声灰布的衣服在厨房。院子里弥漫着一股煮熟的麦子的浓香。
杜将门关上,看着靠在床边的寒时,道:“那张床你可以睡,被单棉被都是干净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睡了。”
寒时接过馒头,看着他将酒壶对着嘴灌。
杜吞下一口酒液,拿出一枚红色的丸子,道:“吃一颗可以掩藏你身上陌生气味半个月。”
寒时接过红色的丸子,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光问了一下就觉得醉眼朦胧了。不疑有他,寒时将丸子丢进嘴里吞下。
火辣辣的感觉滑过喉咙直接烧进了胃里。
“咳咳咳……”
杜道:“好了,吃完饭你就可以下去了,你要去哪我不管,但是黑之前你必须回到这座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