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余，你怎么一晚上没有说话？”上铺，刘瑶罕见的没看小说，而是加入了谈论，只不过对象是余年生，“是在担心晚自习的事？”

“没有，在想事情，”余年生应了声，“那件事，其实我一点都不担心。”

“你就吹吧，”刘瑶似乎喝嗨了，今天说的话比记忆里说过的话加起来都多，“其实我觉得你当初就该听我的，周聪那个人就是个疯子，也不知道以前受了什么刺激。刚开学那会，开个玩笑都不行，跟个狗一样见人就咬，你惹他干嘛。”

“我好像没有惹他吧？”余年生捉摸不定，“难道不是应该他先惹我？”

“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们就那么打起来了，”刘瑶继续说着、“其实吧，我感觉他脑子有问题，对我们这些人都报有敌意，也不知道以前他是怎么过来的。”

余年生没有接话，只是在心里认同刘瑶的说法，貌似真的可能就是因为以前班上对他的欺凌太多，所以选择了极端。

“也就是他不是寄宿，过过嘴瘾，”刘瑶有些担忧，“你们可别说出去，我可惹不起那个神经病。”

“行，不说这个了，”对面铺的声音传来，如果刚刚余年生没有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叫胡伟，“这周去那里玩？”

“还能去哪？网吧通宵呗，听说双休有个活动。”

接话的人是赵航，寝室室长，是余年生记忆里为数不多能够想起的人，前世的他，一直处于寝室主心骨的位置，非常痴迷游戏，甚至把寝室七个全部带上一起通宵。

那时候，赵航还有一个称号，叫“神人”。一个月三十天，通宵二十七天的记录就是被他创出来的。

“你们去不去？”他接着说道，“反正双休，没事的。”

“去，肯定去啊！”寝室的人接连应下，而此刻的余年生内心却暗潮汹涌，他想起了前世发生的一件事，一件差点被遗忘却又猛然回想起来的大事。

这件事是下半学期的某个夜晚，学校发生了暴动，闹得连武警都来了，还报道了一大堆负面新闻。

不过上一世的他，只是听说，连参与都没有，这也亦是为什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却连记忆都需要提醒才能知道一样。

而这一世，虽然他已经回想了起来，但他不知道从何阻止，又从何化解，毕竟在他心目中，母校是自己能骂上千百遍，却不容许别人说它半点不好的存在。

“吵什么吵！行不行老子怼死你”

这时，窗外传来一个声音，让余年生猛地想起那个教务处副主任，老郑。

至于为什么记忆深刻，完全是因为余年生亲眼看到老郑抓过一个爬围墙的学生。拎着他的脖子，由上至下屁股着地，双腿还不能接触地面，不然站起来又是一脚踹过去。这也是他说“怼死你”的来源。

老郑以前是排长退伍下来的，脾气相当火爆却也豆腐心，记忆中他一直呆在常寿二中，成为那时候的混混“头目”。在高中三年，余年生时常在宿舍，在厕所听到那句中气十足的：“怼死你”，以至于后来熄灯过后，宿舍，厕所纷纷传来学生的模仿声。

等到窗外没了动静，刚刚噤声的宿舍又开始活跃起来，似乎喝酒后人就会闲话多上许多，只不过老郑的余威还在，说话的声调整体下降了不少，变成了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