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想着去看看李稷,却还没跨进门就被守卫在门口的士兵拦下。
她很吃惊:“我是殿下的娘亲,我进去看看殿下。”
“夫人请回吧,殿下睡的很好。”其中一个士兵面无表情地回答她。
她不可思议地退后了几步,却陡然发现李稷的守卫增加了几倍,几乎一步就站着一个人。
她没有多说什么,疾步回去了。方才舒谟说完话,就用手捂住耳朵,定是在警告清欢隔墙有耳。
她本来没有想到这一点,直到被守卫拦下,看护李稷的士兵多了这么多人。
她才明白陈毓修劝她离开的意思了。
钟枭根本就靠不住!
陈毓修和舒谟心里早就清楚,只是清欢太傻,没有明白其中的意思。现在,连自己接近李稷都难。对外可以美其名曰说是保护李稷,实际上更像是将李稷软禁起来。
她心里一阵一阵地痛,李稷还那么小,却被卷入这致命的漩涡。
他一个人被囚禁在里面,会不会很害怕?哪怕他害怕,也没办法说出口。
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清欢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踹不过气来。若是李稷有三长两短,她又该如何是好?
内心的惶恐让她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吃不好睡不着,觉得每一天都是煎熬。
直到某天夜里,军队拔营,看着所有人都严阵以待的样子,她知道到了要去朝城的时候了。
待他们准备好,先头部队早就出发。这里距离朝城一百里,他们要去五十里的地方扎营,作为大本营。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援军,在他们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达到了。
舒谟和钟枭前去接待首领,她只能从零零散散的片段中,推断出现在到的只是一部分,大军还在后面。
难怪要开始攻城了。
夜里赶路十分折磨,尽管她是坐在马车上,也觉得甚是颠簸。外面是士兵行走时发出的兵甲碰撞的声音,还有脚踏在泥泞的雪水里发出的声音。
树林里时不时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叫声凄厉。还有鸟兽被惊动的逃跑声,冬夜的寂静因他们的到来被打破。
后半夜的时候他们已经安顿好。想来这些事跟自己也没什么关系,她到放宽心去睡觉。
整个军营却一直灯火通明,时不时有军队到来,看来援军很多。
第二天早上她才知道,攻城行动从昨天晚上就开始进行。现在到了白天,夜里的突袭好像见效甚微,有伤员被从前线抬下来,军队里的检校和他的助手忙得晕头转向。
托之前她当作一段时间检校的助手,此时人手不足,自己也挽起袖子去帮忙。
基本的事情他都会,检校刚开始见她还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投入了治伤救人的行动,无暇顾及。
清欢在一旁帮忙递纱布,端水送药,很快也忙碌了起来。
一些中的箭伤,想来是守城的队伍用了弓箭,还有些是被重物击伤,或是石头或是铁。有些人还能躺在地上呻吟,很些人的声音却渐渐微弱。
此时检校正在抢救一个大出血的伤员,她递过去的纱布瞬间被雪染透。哪怕几人用尽了全力,那人的生命仍旧随着不断涌出的鲜血流走,剩下一双稚嫩但空洞的眼睛望着天空。
不远处,战鼓再次响起,军号的声音震天,攻城行动再次发起。
一将功成万骨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