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伪装得再好,梦境却一点都不留情地将她的真心撕开。
她仿佛看到李剡将玉佩戴到钟芝遥脖子上,两人相视而笑,而她更像是一个局外人。
李剡会不会真的爱上她了?清欢问道。
可是这句话该问谁,问自己还是问老天爷,问舒谟还是问李剡。
都没有答案。
可能花了几天,她才将最后一点伤心埋进了心底,任谁也看不出来。
她也花了好几天的时间,理清楚了目前自己所掌握的所有信息,好一窥全局。
可是她看不全,陈毓秀这个人,目前对他的了解几乎是零。只知道他是左丞相,是李剡的卧底。
李剡和钟芝遥,看起来已经大成了,就等着钟芝遥说服她爹倒戈。
但楚祎那边呢?
她吩咐过孟雨,时刻盯着楚祎,有什么动向,就向她汇报,可是目前毫无动静。
拂沧又在等什么?
她有些理不清了,所以想要出去散散步。院子里仍旧在的,只有画屏。所以她叫上画屏,去花园里散步。
王府的花园也很美,春天一点不吝啬让大地各处都充满了生机,竹林里有清脆的鸟鸣声,让这个空旷的午后时光更加悠长。
她们轻轻走在湖边的回廊里,不发出一点声响,好像舍不得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她们走了很一会儿,清欢觉得有些累了,随意找了一处石凳坐下,这是院子西南角,很少有人过来,因此凳子上都落满了嫩芽。
画屏掏出手帕,将凳子擦干净,却忽闻旁边一处小亭台里传出声音。
亭台四处都有窗户,但因为常年没有人来,便都紧闭上了。亭台的门向着另一处开,有人进去了,却看不到清欢她们早已经在亭子背面了。
“你只需要把孩子藏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只告诉我一人,然后你去告诉李管家,说殿下不见了,等所有人都找不到的时候,由我抱出来…到时候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可是…”
“可是什么?你愿意做一辈子的奶娘?等我成了夫人,自然选你做我院里的大丫鬟,那可不比奶娘高贵多了?”
“万一被发现了?”这人还是有些害怕。
“发现也不大碍,横竖殿下也没受伤害,好端端的,怕什么?”
“夫人对我也不差。”她仍旧迟疑。
“她?她装出个与世无争的样子来,你可知王爷一走,她就偷人去了?”
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画屏欲要推窗,被清欢捉住了手腕,对她轻轻摇摇头。
“夫人看上去可不是这样的人。”
“谁装不出来那样子呢?要我说,殿下是不是亲生的都还不确定呢,我们在府里呆了快一年,才见着她抱着殿下回来。若真是王爷的骨肉,王爷怎么不一早就带回来?”
“阿弥陀佛,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其他的不说了,你今晚就找我说的做,好处少不了你的。”
那人唯唯诺诺地答应了,两人没多说什么,推开了门就走了,丝毫没有察觉在亭台后面还有人存在。
清欢坐在石凳上,双眼盯着湖面,不知在想什么,画屏站在她身边,随她一起望着湖面,天地间好像不存在她们一样。
过了许久她才站起来,继续沿着湖边散步,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