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剡,现在又在干嘛呢?
一想起这个,她的心情又变得不太美好了。
下午舒谟照例过来教授清欢练习,清欢趁机问了李剡的行踪。
“回夫人,王爷还在宫里。”
原来还在,已经一天过去了。清欢骗自己,只是希望和李剡谈谈美人的事情,并不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没有其他原因。
但是这一下午,她练字都很不专心,写的每一个字都不在状态。
舒谟看的很明白,但总是欲言又止。
倒是一旁研墨的画屏忍不住说:“夫人今天的字,看起来没有往常方正。”
心烦意乱的清欢才停下笔,说:“画屏说的也是,舒公子,我受了凉,恐怕今日不能再练习了。”
舒谟便说:“既然如此,夫人好生养病,病好了再练吧。”
清欢点点头,也不多客套,让画屏送了客。
正好她也累了,准备再歇息两日,过几天再开始练习。或者,等到李剡回来。
下午她朦朦胧胧地睡去,夜里囫囵吃了点东西又开始睡觉,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房间里虽然烧着火炉,但仍旧冰凉。今晚是小桃伺候,她正坐在火炉面前,百无聊赖地扒拉着炉子,完全没有注意到清欢已经醒了。
清欢也没出声,只静静地躺着,看着床顶发呆。
突然,小桃发出哧哧的笑声,清欢忍不住问道:“你在笑什么?”
小桃被着实吓了一跳,人跳了起来,连手里的铁棍子也丢了出去。
等她反应过来是清欢醒了,连忙低头说:“回夫人,没…没什么。”
清欢知道她不会说,于是把脸拉了下来。
小桃很怕她翻脸,大气都不敢出。
“在想什么?”清欢又问了一遍。
“回夫人,在想…在想………在想孟领队。”她结巴了一会儿,虽然最后面的声音小得和蚊子差不多,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清欢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你过来,”她半坐起,让小桃到她身边来。
小桃犹犹豫豫,挪了半天,才挪到清欢跟前,垂着头,很害怕的样子。
“你还记得阿谷吗?”她很不愿意提起这个名字,但又不得不说。
小桃点了点头,依旧没有抬头。
“你袁大爷,曾经和孟雨是一样的。你现在位置,是阿谷曾经的位置。你想步她的后尘吗?”
小桃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她语重心长地说,想要说服小桃。
“可是…阿谷夫人也很幸福。”小桃的声音很小很小,要不是屋子里很安静,她几乎听不到小桃再说什么。
“你说,阿谷很幸福?”清欢有些不相信。
小桃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像十分肯定自己的看法。
或许她是幸福,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还怀着爱人的孩子。
虽然袁朝陪伴她的时间很少,但对她应该也很用心吧。至少阿谷死的时候,都不怨恨袁朝。她又想起出殡前夜,袁朝站立在阿谷棺木前的声影。
可是清欢作为旁人,不能认可阿谷心里以为的幸福。她觉得那是不幸福,更像是一厢情愿地付出。
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