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罚拿出了祭祀用的烛台,用灶台上的火焰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根蜡烛,盘腿坐在沙发上,直愣愣地盯着茶几上黄色的烛火。
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过一个说法,点燃的蜡烛就像人的一辈子,不时抖动的烛火就像是人鲜活的生命,烛火除了会在蜡烛燃尽的时候熄灭,还会在各种风吹雨打的意外作用下骤然熄灭。
人的生命也是如此,就像是这脆弱的烛火,一点意外都有可能带走一个鲜活的生命。
今时今日随着医学的发展,随着营养摄入的便捷,人类的平均寿命也越来越高,但是意外终究是意外,没有人能保证自己这辈子不会遇到车祸、不会遇到天灾。
甚至一个运气不好,天上就会掉下一只死鸟,砸出个脑震荡来。
但是此时此刻,张一罚面前摆着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能让人在意外中保住性命的符箓,而他付出的不过是虚无缥缈的寿命。
一年的寿命很多吗?就算他现在24岁,假设他能活到80岁寿终正寝,那他还有56年的寿命,还能画56次呢,这56可不是单纯的数字,而是56条鲜活的生命,这还意味着他能在寿终正寝前不会看到亲人以意外死去,然后在痛苦中度过下半生。
再者说了,如果他能侥幸成为符仙,就能增加寿命。
张一罚把眼睛从烛火上移开,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盯着烛火思考人生有点蠢,费眼睛还难闻。
“呼!”
轻轻吹灭蜡烛,张一罚看着还带有红光的烛芯,心里默默下定决心,“就算没有成为符仙,我也无怨无悔。”
张一罚没有去打扰有些生气的旺财师兄,锁好房门和阳台,检查了一下其他人房间的窗户是否锁好,这才洗漱睡觉。
他不是害怕小偷的武力,而是不想大半夜被迫爬起来抓贼,不管年纪多大,如果睡眠不足的话,人是一定会脱发的。
……
乒乒乓乓,张家的客厅里再一次发出了奇怪的声音,而且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夜。
随着一声“咚”的巨响,张一罚终于醒了过来,五体投地趴在地上的他把手从沙发底下拔了出来,也不管手上有没有灰尘,摸了摸自己大大的额头,哀嚎道,“哎哟,我的头怎么肿了?”
然后又发现自己膝盖也带着淤青,衣服上都是灰尘,指甲里还带着黑色的淤泥,也不知道昨晚梦游到底做了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阳气上限增加了,他每天晚上都在梦游,哪怕锁上了门也是如此,有一点很奇怪的是他的房间到客厅这条路上的地面每天早上都很干净,就连些许的灰尘都没有。
“八点了!旺财师兄,我昨天不是喊你早点叫醒我的吗?”张一罚大步流星往浴室跑,这一身脏兮兮的太影响美容院的形象了。
旺财转着长长的尾巴,嘴里戏虐地说道,“八点还不早啊?你现在马上去洗漱的话,你还来得及去买个早餐到店里吃。”
“怎么我大腿上还有蜡!喵的,我可爱的腿毛啊!”张一罚的惨叫声从浴室里传来,以至于隔壁正在吃早饭的一家人都面红耳赤,也不知道他们脸红个什么劲。
张一罚则在想自己晚上是不是要弄一个睡袋把自己固定住,或者更狠一点用绳子捆住手脚,今天玩蜡烛没点着火,明天玩个天然气加蜡烛那就太吓人,到时候就不是腿毛消失那么简单,说不定连小命都没有了。
咬着酸菜包子,吸着豆浆,张一罚跑着来到美容院门口,他发现等待自己做驱蚊美甲的顾客们早就坐满了整个美容院。
“一罚,你玩滴蜡了?”一楼的顾客们齐声说的话吓了张一罚一跳,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抓住了掉下来的酸菜包子,就浪费了。
这年头因为卖包子的想吃猪肉,素包子都涨价了,让张一罚有些无语,但是又非常理解。
“你们怎么看出来的,不是,你们怎么这么说?”本就没睡好昏头昏脑的张一罚一不小心把真心话说出来了。
跟在他身后进来的一个大妈心直口快,“你脖子上还有呢,年轻人啊,就是花样多。”
“……”
低着头捂着脸的张一罚跑到卫生间里,把刚刚着急没洗干净的脖子用干毛巾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皮肤发红发亮他才开始工作。
由于他早上迟到了,还花了很多时间浪费在卫生间里擦脖子,导致他中午只有半个小时吃个外卖填饱肚子。
张一罚一直忙碌到晚上18点,他才有空闲想起自己和林雨媃的约定,眼看又来不及买菜和处理食材,他只能跑往一罚酒楼,抢了个灶头给两人一虎做饭。
…………
“你总是这么着急,慢一点嘛,我又不急着吃饭。”林雨媃递给满头大汗的张一罚一条手帕后,才接过他手上的保温箱。
张一罚擦着汗,不小心又看到林雨媃手上的纱布还是昨天的那个,丝毫变化都没有,他又想起了昨天的事情,有点担心地问道,“你手还没好吗?”
“好了啊。”林雨媃打开保温箱,正在看张一罚今晚准备了什么菜。
张一罚一边伸手就想把那个自己包扎的纱布扒掉,一边说道,“那你干嘛不拆掉,我这绑的也不好看啊。”
“要你管,赶紧吃饭。”林雨媃一个后跳就躲开了张一罚的咸猪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下。
张一罚接过林雨媃递过来的筷子和调羹,“谢谢。“
“假客气!“在保温箱前努力的林雨媃转头递给了张一罚一个大白眼,还带着些许的微笑,可谓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结束一罚酒楼和美容院的经营后回到家里的张一罚,看着飞到自己书桌上一脸严肃的旺财师兄,当然了,由于旺财师兄是虎脸,这个严肃是张一罚自己感觉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