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战舰指挥室中,刘子宁呆呆地盯着墙上的水路图,一年轻将领走到他近前了,他也未察觉。
“哥!”
刘子宁惊得一哆嗦,他看到来人,长出了一口气。
“子安,你吓我一跳。”
“哥,你想什么呢?”刘子安问道。
“没什么。”
刘子宁顺势坐在了身侧的椅子上,指尖轻巧桌面,若有所思。
“我心里不怎么踏实,今日怪得很,我思来想去,越想越不对。”
“哪里不对?”
“太巧了。”
刘子宁示意刘子安坐下,待刘子安坐定后,他道出了自己的疑惑。
“昨夜水军大营失火,今日江陵城中百姓便得了消息,大张旗鼓给河伯上贡,这定是贼人故意为之。”
“声势大吗?爹那边没问题吗?”
“放心吧,这群愚民老师压得住。”
“我就说衙里人太少了,他总是不听。”刘子安脸上略有埋怨之色,“哥,你也不劝他。”
“我没少劝,老师总说要节俭开支。”刘子宁叹了口气,“老师不养闲这套是省了每年的花销,这事赶到一起,就捉肘见襟了。”
“老爹那点俸禄确实可怜。”刘子安下意识环顾了左右,压低了声音,“哥,你手里有积蓄没?”
刘子宁冷冷看了刘子安一眼。
“说吧,你惹事了?是不是又酒后闹事了?不要贪杯,说了多少遍……”
“哥,停停停。”刘子安有点委屈。“我没惹事,也没贪杯,你听给你细说。京里韩家哥你知道吗?”
“哼,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刘子宁冷笑一声,“红馆美人得宠时,韩家如日中天,现在一朝失势,怕是门可罗雀。”他一下换了严肃地语气,“子安,你怎么想起韩家了?”
“韩家怎么倒得你知道吗?”
“不清楚。”
刘子安压低了声音。
“韩家主脉家主卷在废太子案里了。”
刘子宁大惊。
“你可别瞎说。”
“没瞎说。”刘子安摇头,“韩家的人自己说的。”
“你见到韩家的人了?什么时候?”
“嗯,两个月前。你也知道,我头上王大人岁数也不小了,他想再高升一步,但北边一直吃紧,咱们南边的自然要靠后。王大人机缘巧合认识了个韩家的人,这人去年年关替王进京走了一趟,五月的时候,上面不是给王大人加了个虚衔吗?”
刘子宁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子安,你先跟我说,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哥,具体的别问,总之,这事我知道了,两个月前,我跟兄弟们走场面,在浣纱楼堵到这人了,跟他客气了几句。”
“你呀!”刘子宁摇头叹气,“算了,不跟你计较了。说吧,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刘子安坏笑了两声。
“哥,不瞒你。那人也算敞亮,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他们家主精明,提前就把韩家人全遣散了,这些韩家的老人现各凭本事,江湖谋生,不少还跟朝中的势力有着联系。他说了,别的不好说,让上面给个虚衔,一个月多几两俸禄没问题,事成了,给他三五百两银子。”
原来如此,刘子宁听罢沉默不语。
“哥,我知道老爹对这种事不屑一顾,蚊蝇再小也是肉,多几两俸禄总是好事,再说了,多个虚衔也好听。”
“你说的在理,年底我进京也有这个打算,这人真能办成此事,倒是省事了。这人现在何处?“
“他家在潭州,哥,要见见吗?”
“剿匪这件事了了,我去见见。”
“好。”刘子安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哥,这温琦什么来头?老爹跟你说过吗?”
“还真说过。”刘子宁回忆了一下,“听老师的意思,温琦是江上的义匪,他被剿灭,老师还挺惋惜的。”
“哈?”刘子安干笑了一下,“老爹糊涂了吧。”
“你听我说完。”刘子宁摆了摆手,“十年前,老师刚接手江陵,有支作乱的水匪,祸害乡里,江陵周边水路多复杂你也知道,而且当时的江陵府连只船都没有。”
“哇,这……”刘子安苦笑了一下,“老爹真白手起家啊!哥,这支水匪后来怎么剿灭的?”
“老师不知道。”刘子宁无奈地笑了一下,“温琦把这支水匪给灭了。”
“水匪灭水匪?”刘子安瞪大了眼睛,一脸不信。
“你别不信。”刘子宁挠了下头发,“这支水匪破了温琦立的规矩,老师连这支水匪头领都没差清,这支水匪就没了。”
“这岂不是咱们承了他温琦的人情?”
“欠了他人情的岂止咱们江陵?”刘子宁笑了一下,“朝廷年年剿匪,温琦在这江上名头反而是越来越响。子安,老师说得最多的那句话还记得吗?”
“记得。”刘子安点了下头,“地方官须知民心所向。”
“上头那些人想当然的时候太多。”刘子宁感慨了一句。
刘子宁一下僵住了,他意识到上当了,他站起身,眼睛死死盯住了水路图。
“子安,咱们想在在哪?”
“这。”刘子安起身在水路图上指出了现所处的位置。
“坏了!”
“怎么了,哥?”
“漕运,是漕运。”
刘子安依旧没摸清状况。
“这跟漕运什么关系?”
刘子宁指着水路图上一处问刘子安。
“你先告诉我,现在出发到这个位置需要几个时辰?”
“至少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那怎么也赶不上了。”刘子安抓住刘子安的肩膀,“子安,务必抓住前面那船上的水匪,千万别跟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