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本在上楼的时候心里一直念叨着让老天保佑他,结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让老天听见了,陆鸣飒的房门竟然在他抬起手准备敲的那一刻被打开了。
他愣住,待视线从陆鸣飒的胸膛挪上去,与陆鸣飒对视时,才腿肚子一软跪下来,低着头,颤着声道:少、少爷,爵爷在底下等您呢。
陆鸣飒瞥一眼阿本,回头看一眼还在酣睡的许倩书,轻轻走出房间,关上了房门,往楼下而去。
他知道忠伯爵就在底下,耳朵聪敏如他,怎么可能没听见底下的动静,他起来就是为了让底下那群聒噪的人安静下来,别吵了他媳妇儿休息。
见到身姿挺拔的陆鸣飒,一楼在座的都不禁发出感叹嘘声,心赞这样的好儿郎可真是出类拔萃、万里挑一,但人们交汇的眼神中,也不乏可惜的眼神。
大抵都是在可惜陆鸣飒是个异类、不在京城担职、又或者可惜陆鸣飒早早娶妻生了子,不然要是娶了一个名门贵女,仕途肯定会更加顺畅。
瞧见儿子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忠伯爵是既觉得与有荣焉,又觉得陆鸣飒过于招摇,将他这老子的风头也全给夺去了。
他清咳一声,为吸引陆鸣飒的注意,也为吸引旁人注意,他招呼陆鸣飒,来坐。
陆鸣飒大方走去落座,不卑不亢,看起来就好像面对的是同僚的招呼,而不是父亲。
忠伯爵搁在膝盖上的拳头紧了紧,你回京城来,怎么也不事先写信来告知?到京城了,也不回家,住在这外头!
你的妻儿容不下我们一家几口,我们索性就在外头住好了,何必去惹得大家都难堪?陆鸣飒说完,招手让小二过来,点了几样早餐,同时还将许倩书和果果的早餐也吩咐下去。
什么叫我的妻儿!忠伯爵压低了声音,眼睛瞟着旁人的反应,那是你母…是你继母和兄弟!
陆鸣飒不回话。
忠伯爵又道:你在京城又不是没有家,你带着妻儿不回家去住,这样大张旗鼓的入住酒楼,是想丢我陆家的人,特地给我难堪是不是?
这倒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落个清净罢了。
我不管你怎么想,今日你们马上搬回家去!不能让人看了我们陆家的笑话。忠伯爵完完全全用父亲吩咐儿子的口吻,可惜陆鸣飒根本不拿他当做父亲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陆鸣飒直言拒绝:陆家的笑话够多了,不差这一个。
你这个逆子!忠伯爵蹭一下站起来,手指指着陆鸣飒,身体有些晃。
陆鸣飒没发现不对劲,继续道:为了我的妻儿和你的妻儿都能安生过日子,你还是消停吧,各过各的,互不掺和。
他话音刚落,忠伯爵就往后仰倒去,碰倒凳子,发出嘭的一声。
阿布和另外结果下人大惊失色,慌叫着要去扶。
旁桌的人都站了起来,伸着脖子看热闹。
忠伯爵的后脑勺磕到了凳角,鲜血顺着凳角流到地上,汩汩而出,就跟潺潺不断的小溪似的,吓人不已。
快去请大夫。陆鸣飒不乱,掌柜听见了,赶紧让小二去请大夫。
陆家爵府那边,柳氏和陆永渊母子两个是时刻关注着酒楼这边情况的,生怕忠伯爵真的将陆鸣飒许倩书他们带回了爵府。
柳氏和陆永渊两个坐在厅中,随时等着盯梢的人回来禀报。
你爹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前儿个大夫来看,说千万千万不可再动怒,不然很容易中风。之前你对那个怪物和那泼妇做的事情,你爹已经知道了,是我给劝了下来,说是三皇子的命令,你爹才没有找你。儿啊,你听娘说,就离那个三皇子远点儿吧,别再往那边凑合了。
陆永渊丝毫不关心忠伯爵的身体,笑了一声,道:中风了不是更好么,最好快死,早点把爵位传给我。
柳氏听到儿子说出这么大胆的话,大惊失色,赶紧去捂儿子的嘴,扫了一圈周围,确定没人,才嘘声道:不敢说这种话,要是被你爹知道了,他肯定要生气,将爵位传给那个怪物的。
怕什么,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早就已经被我淘换过了,不会有人说出去的。娘你放心吧,我和三皇子早就已经商量过了,我助他夺皇位,他助我夺得爵位。
母子两个说着话,派去盯梢的人突然连滚带爬地闯进来,指着酒楼的方向,上气不接下气道:不好了,爵爷、爵爷出事了!
怎么回事!两人同时蹭一下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