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曹,主管农事,但与其相关的曹郎却是最少的。屯田最贴切,水部掌管水利,次之。然后不管虞曹、起部、运曹,都难以归纳其中。
度支、左民、右民三列曹更是交叉深厚。财政、狱讼、营造、仓库管理、军制器物等等,乱七八糟的,都统辖在其中。
还有左右南北主客这四个掌管周边民族、国家使节来往的曹郎,说实在的,划分到六列曹中哪一个都不合适。
由此可见,这上下划分有多不合理和难解。
而后世六部:吏、户、礼、兵、刑、工的划分,下辖二十四司,每部四司,则清晰可辨多了,职属也一目了然。
所以他就直接拿来用。至于户部原名民部,为避免跟左民、右民产生关联,他想了想就直接用户部最好。
待众人翻看了一会儿,司马炽环视了一下他们的神情,开口说道:“众卿也都知道,如今朝官缺失之重,已经影响到了朝事处理。虽然已有选才,但毕竟缺员太多,一时难以补全,不解此时之急。”
“为不影响政事计,朕近来苦思冥想,特意做出了这个方策。如今政事多出尚书台,诸卿又是台省股肱,所以就请你们来,听听大家的意见。”
五人闻言,又结合文书上所写,俱都心神一凛。听皇帝话说的客气,但他们并不认为自己的意见会有多重要。不然皇帝也不会在此之前,一点口风也没露。
所以大家都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复又仔细看看各列曹的详细,考虑与自己相关最大的。
缪播傅宣二人也没有得到皇帝事先通气,心里不免生出些想法。但顿了顿,缪播抢在尚书令高光前面,率先表态道:“陛下此策,大妙!臣附议。”
“臣观此策有三妙之处。一妙,定六部尚书,并规定各部职属,令其成为定制,一扫前朝时置时省之弊;二妙,晰各部所辖曹官职属,令其上有尚书专管,下有诸郎专职,一一清晰,这样各司其职,不用再发生推诿;三妙,清减了如今诸多可置可不置诸曹,不必再为其选才,能尽快恢复朝政运转。有此三妙,不可不用也!”
说着,拜礼道:“臣赖有陛下信任,托付执掌吏部列曹,臣第一个赞同此策,愿为陛下继续分忧新吏部之责!”
新吏部自然是剥夺了其中祭祀之用,只专注于人事,这对缪播来说,可谓削权。而且古代祭祀之重要,不言而喻。
见他都没有话说,其他人又看了看。说实话也并无什么可反对的。
高光、傅祗二人一个尚书令,一个尚书左仆射,作为尚书台的头头,只要尚书台的处政地位不变,对他们来说,都不存在降低地位。
而且尚书台若是能运转的越来越好,越来越受皇帝倚重,对他们而言反而还是好事。
傅宣也不会有意见。现在的五兵尚书处理兵事,有左右中兵、左右外兵、别兵、都兵、骑兵共七个曹,统辖最清晰,但既没有调兵权,也没有统兵权,只是处理、汇总、复核各地上奏的兵事。
但新改的却重要性大出许多。驾部、车部、库部原掌的车马、装备、甲械等事务也归纳其中。甚至还会增置武官选任、兵籍核查、征募兵、军事武学训练等职事。
至于另一人何绥,是西晋开国功勋何曾的孙子。他的左民尚书也是刚从侍中之职升迁上任不久,是左民尚书还是其他名号的尚书,对他而言,并无太大区别。
于是在缪播开头之后,众人接连表示赞同。
司马炽见无人反对,有点意外这么顺利,不过这样最好,当即说道:“既然众卿皆赞同此策,那就明日朝议颁布吧。另外,除缪卿、傅卿继续担任吏部、兵部两部尚书外,何卿就由左民改为新六部中的礼部尚书吧。”
“至于其他三部,朕觉得户部尚书就由散骑常侍王延升任,刑部尚书则选用太傅府军咨祭酒卢志卢子道担任吧。正好他今朝参与了选才考核,也当是朕对考核结果的重视。”
“至于工部尚书,卿等可有对农事、营造方面比较有政绩的人选?可以想想,明日朝议一并奏上。”
说完,等了一会儿,见众人没有反对。司马炽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之所以直接用户部不愿用民部,便是因为左民尚书何绥的缘故,不愿两者产生关联。
其秉性太过豪奢,家传的奢侈,自其祖父何曾、伯父何邵、父何遵、弟何机、何羡全都是一样人。只余其兄何嵩在这方面不习家风。
户部执掌财政大权,以后也将是他施展后世历史经验的重中之重,他自然不可能将其置于他人手中。选用舅父王延,自己人是最妥当的。
这些时日的接触和观察,他也大致摸清这个舅父的秉性,可以用。
“既然大家不反对,那就暂时这么定了。”司马炽提高声音,一锤定音,这种说一不二的感觉简直爽的不行。
接着又朝缪播、傅宣二人说道:“选才、兵事将是如今以至以后不短时间内的重中之重,缪卿、傅卿,你二人就先择选合适人才填补,尽快将这两部曹搭起来。”
想了想,他又强调道,“也不必拘于这文书中各曹郎设置,实际政事中所需要的,或增或减,都无妨。朕要的是能尽快投入运作。”
“另外,不是还有留下来的尚书郎十人吗?你二人也可将其列入候选,不拘于他们之前任用何职,只要适合,都可以填补两部曹内。”
缪播二人连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