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待到苏嬷嬷带着其他人离开后，冷千凝依旧没有动桌子上的点心与茶水。冷千凝深深地盯着明皇后的茶盏，她在那里闻到了几丝渊魂散的味道。

“这些点心很好吃的。你放心，这些都是没有毒的。”明皇后笑道。

“这些没有毒，那哪里是有毒的？”

“有毒的在这里。”明皇后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茶盏，很快，她就举起茶盏一饮而尽。颇有一些视死如归的感觉。

“所以刚才是你救了我？”

“也不是。这毒是慢性毒。一杯茶也死不了人。本宫只是不忍心让你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女孩，来承受这后宫的阴暗与苦毒。”

“谢谢你，皇后娘娘。”

“本宫不是一个无私大度的女人，本宫也有自己的阴谋算计，但请你相信，本宫并不是一个恶人。本宫确实作过恶，但都是因为本宫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本宫的远儿，他从小就不被皇上喜悦，皇上待他，几乎是视而不见。这些年来，本宫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远儿能被皇上看到，能被天下看到。”提起五皇子，明皇后的威严已经被强大的情绪崩溃所代替。

“给你下毒的人，是以五皇子的前程来威胁你吗？”

“不算威胁。是本宫心甘情愿赴死的。陈皇后确实是死在本宫的手里，哦，陈皇后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的姑姑，也是被她所杀。所以说啊，后宫脏啊，真脏。到处都是繁花似锦，到处都是虚情假意，什么都是假的，什么姊妹情深，什么情投意合，到了最后才发现，姐妹也好，夫妻也罢，所谓的情分，最后都被利益牵扯毁的一干二净。这个后宫啊，本宫也是实在不喜欢了。好不容易爬上这个位置，却发现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美好，本宫倒是有些后悔了，当初为何要嫁入皇宫，又为何要跌入宫斗的旋涡呢？”

“皇后娘娘。这个世上最脏的是人心。风波到处都有，旋涡无处不在。即便是你留在民间嫁给一个本本分分的普通人，难道就真的岁月静好了吗？不是的。普通人的烦恼与痛苦也是实实在在的，只是文人墨客对它视而不见罢了。若是在最寻常的家庭里，难道就真的能无病无灾欢欢喜喜地过完一生吗？也许有。但不是所有。”莫名其妙地，冷千凝忽然很想和明皇后好好说会话。好好地，说一说她的心里话。

“你这孩子，凡事都想的那么通透。只是为何要让自己来到这帝王家？”明皇后问道。

“我对许多事情看得通透，但我本质依旧愚钝且乐观。我相信爱情，我相信这个世间存在真正的情投意合举案齐眉。这是我的信念，不死的信念。”

“你啊，怕是糊涂了。帝王家，最多薄情郎。三妻四妾是最寻常不过的事。若是有一日，夜玄墨也为自己找了小妾，你该如何自处？”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这是我最喜欢的一句诗。”

“你真是一个难得少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