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苑的老鸨带着梦亭溪走到天子第一号的房间拧开了一个圆形的机关一扇暗门从墙壁上被打开，凤凰苑凡是“天”字号的房间里都有一个暗门，每一个暗门都通往不同的地方，有的暗门里藏着许多机关没有老鸨的牵引随意踏进便是死路一条，这是为了方便朱煦接见不同的仁人志士而准备的，凤凰苑的老鸨是最清楚这每一个暗门的点，这也便成了凤凰苑不同于其他花楼的独道之处。

“王爷，客人到了。”

老鸨在雅间的门前伸手敲了三下门轻声道了一句，原本寂静的屋子传出歌舞器乐的声音，雅间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房间的尽头，一个体态微胖两鬓斑白的的男人被一群穿着暴露的舞姬围绕在最中间，他吃着舞女们递到嘴边的水晶葡萄虽然已经到了耳顺之年却依旧精神铄铄，听到客人已经来的消息之后朱煦吃下最后一粒递到嘴边的葡萄，吐了籽挥了挥手道

“好了，你们且先都退下吧。”几个舞女似是极不愿离去便往朱煦怀里一扑，在他身上撒着娇嗔道“王爷，不么咱们还没玩好呢！”

朱煦在一个身着深红长袍的女子耳边轻声道了一句“有贵客到了，你带人下去吧。”那女人带着一众舞姬离开，梦亭溪坐在朱煦对面的案桌旁，面对那些绝色女子他丝毫不为所动，朱煦依靠在身后的扶手上活动了一下慵懒的身子，对身边站着的侍卫使了一个眼色道

“临风，给梦老板倒茶。”

楚国皇宫.永泰殿内

凌北川立于大殿之下拱手道“不知皇上连夜唤微臣进宫，所为何事？”

“你看看吧，北羌铎铎部率十万铁骑侵犯潼关，韩遂差人送来八百里加急想让朕派军队北上支援。”凌北川仔细的看过韩遂呈回京的八百里加急塘报，他合上奏折开口道“既然韩将军派人送来八百里加急必定是战事紧急，皇上您理当派军队北上支援韩将军抵抗羌人铁骑。”

楚云霄将手边的另一份奏折打开，他看似有些为难犹豫的开口道“可是朕日前收到另一份奏折，奏折上面说韩遂投敌卖国，此番以铎铎部侵犯边疆为由想拥兵自重，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所以朕特意将你唤进宫中，就是想听听你对韩遂投敌一事有什么看法。”

凌北川抬起头朝着坐在皇位之上的楚云霄凝视了一眼，十年的相濡以沫，原本一起共患难的兄弟没有死在推翻前齐的战争中，却以各种理由死在楚云霄的皇权之下，从前与自己无话不谈的楚云霄此时凌北川已经看不透楚云霄的心思，这一刻他觉得自己站在锋利的刀刃上只要行差踏错一步，等待自己的就是万丈深渊。

沉默了一会，凌北川拱手道“韩遂是否通敌卖国，还是拥兵自重皇上圣明不同凡人自有评断，微臣不过一个小小的禁军统帅只知道怎么带兵怎么忠于皇上。”

楚云霄见凌北川这样回答，心知他在规避便不再谈原先的话题，开口道

“北川啊，再过几日就是朕的六十的寿诞了这时间过的真快，朕不曾想过自己也有老的一天。”

“陛下玩笑了，皇上乃上天之子，秉承天地之道是万寿无疆之人，又如何会老？”

楚云霄只笑笑，他少了年轻时的杀伐果断，原本凌厉的眉眼终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他双眸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月色望向更远的琼宇，自哂一笑拿起龙案上的玉玺复又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大楚日亦鼎盛，而故人却陆续凋零，呵，什么天地之道，这世上岂有万寿无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