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露寒,霜草哀。
一条不大的河自远处山谷中蜿蜒流出。
岸两旁的老树寒枝,被一层如纱般的薄雾笼罩,风一吹,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清切。
石台村,村东。
一株歪脖老槐树下,立着二人。
一位穿着道袍的年青道士,却留着一头长不过寸的短发。
另一位衣衫破烂,不过依旧能看的出衣料乃是上好的布料,此人年近中年,原本面有威仪,乃是公门之人。这时,这人愁眉不展,脸上却好似是挂了两根苦瓜。
“哎!”
自打听闻了张自道言石台村众鬼除去伏诛的,已尽数入了阴曹受审。段罪便开始时不时叹几声气,他所惦记的‘飞剑’术,没了。
发现了红蚪,又发现了黑水教的踪迹,此功劳不算小。
放到往昔时,段罪多半还会小酌几杯。
不过,这些功劳仍是不足以让九扇门中真正的高人出手,为他重塑经脉窍穴,他段罪的修行路,止步于筑基,结丹无望,依旧是断的。
几缕阳光透过薄雾照来。
经阳光照射。
石台村,好似一幅浸了水的水墨画,开始模糊,扭曲。
张自道看着石台村,那些高屋大院已是不见,只有零零散散的几间早已生满蛛网的破败草屋,断了两截的房梁随意斜倒在地面上。
又有黄土堆夹杂其中。
风吹起泛黄了的落叶,于薄雾中看去,像是给死人烧的黄纸钱。
“道长接下来有何打算?”
段罪问道。
二人向张三石三兄弟歇脚的破庙走去。
张自道不愿在此事上多谈,于是说道,“出家人,云游四方。”
段罪又说道,“当今天下,恶鬼、妖怪频频出现择人而噬,百姓疾苦。道长修为高深,若是肯报效朝廷,定可谋得一官半职,介时也可造福一方黎民百姓。”
言至于此,段罪叹了口气,说道,“哎,我倒是忘了道长乃是梁国之人,非是晋国之人。”
张自道说道,“贫道云游,也可斩妖除魔。”
闻言,段罪回头望了一眼没了鬼的石台村,叹道,“也是。”
便不再言语了。
快要行至破庙时,段罪看了一样破烂的衣衫,伤口还未结痂,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开口说道,“道长,按理来说我该去破庙,不过道长修为深厚,那我便不去那破庙了。”
张自道停下,说道,“嗯。”
段罪便看着短发道士,犹豫后说道,“道长,那蔡先生所用的术法,可是飞剑术?”
张自道说道,“不是,应是控水术的一种。”
控水术?
蔡先生曾为水神,倒也算是说得通。段罪并不大信道士所言,不过也算是摘掉了脸上的一根苦瓜。
张自道说道,“不过蔡先生曾为水神,本该享受香火护佑一方,却坠入魔道为黑水教所用……”
段罪说道,“我回九扇门便要禀明此事。”
与段罪分别。
不大时,张自道行至破庙。
“道长。”
那三兄弟已醒来,却不见短发道士的身影,连另一位朝廷之人也不见了。三人昨夜见鬼,且知鬼村就在不远处,好在三人也算见了诸多古怪之事,还不至于给吓的逃了去。张三石,张一木,张五水便商议,待到中午时,那道士若是还不回来,在离去。
见道士走来,三人从破庙的破门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