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转得还算快。”
就在苏清宴讶然欲言时,萧忱又轻轻落落地砸下一句话来,“前些日子,禁军副指挥使替自家新科进士的小舅子做媒。”
“向进京述职的义兄,益州上骑都尉高斌,求了亲。”
苏清宴的笑容滞住。
“舅舅深谋,小侄不及。”
萧忱挑眉,轻叩着案几,“非我远谋,不过是占得一分先机罢了。”
末了,又轻扫了对面的少年一眼,“先前同你说过要你自己去查的话,也并非虚言。”
“因为,本王确实不知,你林家一事,究竟是重重机缘巧合选择之下的天灾。”
“还是处心积虑下的人祸。”
“先前是不能确定,但如今是确实只能答你二字,不知。”
“所以”
苏清宴听至此处,已是明了,眸底似有万千光转。
有欣然,有宽慰,亦有感念。
但最终都化为了,此时的抬袖轻拜:“所以,这只能清宴自己去查。”
“清宴明白。”
“舅舅于清宴,算得深恩,清宴已是难偿,更不敢再多作他求。”
“而今,清宴也是心甘情愿为舅舅所用,所驱。”
“只是,小侄学浅人愚,还万望舅舅莫要嫌弃。”
“但舅舅也大可放心,凡舅舅所求,所愿,清宴必当全力以赴,唯死而止。”
一番表忠之言,噼里啪啦地扑了过来。
类似的话,前世,今生,萧忱都听过不少。
但,竟是无一人能像眼前少年一般,如烈风劲竹,难摧矣。
静默了半息,萧忱才道:“小小年纪的,莫要就念着死了。”
“好,不念死,念活。”
少年迎眸而笑。
“为何不是念生。”萧忱出声问。
“生只一息,只一念,只一瞬。”
“可活,却是人一生里不知多少个日夜汇成的。”
“难多了。”
苏清宴神色认真地溢笑回道。
萧忱听着眼前少年这一嘴嘴的巧辩,震笑摇头。
又问:“贤侄方才有言,凡我所求,凡我所愿,是吗?”
“那我倒想知道,贤侄眼中的,吾之所求,吾之所愿,又是些什么东西。”
话至此处,萧忱唇畔的弧度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