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玑用一块素锦为默啜裁制了一件衣袍，做他的生辰贺礼。她不擅长这些手工活儿，还毁了几块布料，拖到现在只是粗糙的做了一件。

“姐姐这个做的倒是好看。”多兰拿着衣袍放在灯下，仔细端详着。

璇玑笑着：“你这妮子只会打趣我。”

她将衣服拿回来，自己都看不下去，可毕竟是半个月的心血，哪里舍得。

多兰放声笑起来说：“我哪里敢取笑姐姐，我都没有这样精巧的心思。”

璇玑问：“那你想送什么？”

多兰那双狐狸般的眸子一闪一闪的，一手托腮，说：“还真是想不出。汗王有儿有女，有姐姐送的衣裳，有各位大君送来的金银珠宝。”

“金银珠宝又有什么稀罕的，重要的是你的心意。”

默啜仍时常召幸多兰，情意是有的。他是大可汗，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璇玑应坦然了。可默啜又不像是多情的人，也许是多年情谊，又是贵女。

“般若倒是给汗王准备了好东西。”多兰说，“般若学了画画，就将自己养的一只鹦鹉画了下来。”

璇玑笑笑，能想到般若在颜料中找到的乐趣，说：“这心意真是贵重，我要是也有般若这般贴心的女儿在身边，可该多好。”她感叹着，般若出落的愈发凌厉，笑起来让人觉得像是食了蜜一般可人，湖绿的眸子与多兰如出一辙。

“姐姐的阿尔斯楞也会长大，也会这般贴心。”

“臭小子哪里能比得上女儿，都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呢。”

还没出三月，北庭仍是冰天雪地，万籁俱寂。炭火烧的旺，可多兰在大帐里仍旧穿着夹袄。璇玑知道，她自幼体寒，所以不曾生育过，连夏天都怕冷。

多兰想起般若一日日茁壮成长，不禁觉得欣慰，问璇玑：“阿尔斯楞也快一岁了，姐姐就不再生几个弟弟给他？”

璇玑一副深思的模样，顿了顿说：“阿尔斯楞还小，你也知道养育一个孩子有多少心要操劳。”

默啜那日说，想要璇玑生个女儿给他。可璇玑早就知道，默啜是想要四五个孩子承欢膝下的，阿尔斯楞是长子，注定要继承北庭的万里疆土与无数财宝，要登上高位，要做出一番成就，或许有一日要南下，回到他母亲的故都去。他的兄弟们会是他的左膀右臂，也会被培养成人中龙凤。

可默啜再怎么努力，默啜她的肚子迟迟不见一丝丝动静。

她心知肚明，当年她为了生一个孩子，让王胜用的药十分猛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