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听我一言。”

慕容衍起身，绕到桌案后，正对着萧正则，背光而立，眼中却还是散发着不寻常的光。

“大人是否记得当年镇北军在杭爱山防线如何败落？”

萧正则皱起眉头，抬起眼看着慕容衍，眸中涌动着不寻常。杭爱山防线用了十数万两白银，却在北庭铁骑脚下不堪一击。楚国公败逃，士气不堪一击，才让北庭人轻易走进中原腹地。

“当时即便没有杭爱山防线，以镇北军的实力，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一击。”慕容衍笑着，双手交互摩挲着，“那谷底的乱石堆里，有没断气，活着逃出来的吐露了实情。”

“你空口无凭。”

慕容衍俯视着萧正则，嘴角笑意更深，像是被人精心雕刻过的弧度。

“他若是手中没有实证，如何敢孤身一人进入宛州。”萧正则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枚纯银做的镯子，污渍与血污将精心镂刻的花纹填住，镯子已经有些发黑。

许清渠死死盯着镯子，他看不清上面的纹路，可这只离他眼睛不到一寸的镯子，却是真切的，他不可置信的神色再也掩饰不住。

“这是....“

许清渠的话就塞在喉头，再也发不出半分声响。

镇北军人人都有一枚镯子，若他日战死疆场，不至于无法辨认，让尸身留在他乡，无法魂归故里。主将用金，副将用银，士兵用黄铜。有各自的纹饰，以分辨隶属于哪一支。

许清渠也有一只银镯子，带在身上多年，爱惜至极。他用的是流水纹，镇守燕云十六州的将士也都用了流水纹，以彰显对守将的尊重。

许清渠一把夺走小镇个手中的镯子，仔细摩挲起来，这一只用的是飞鱼纹，说是飞鱼，不如说是锦鲤，母亲保佑儿子平安顺遂的锦鲤。

许清渠眼角划过一滴清泪，飞鱼纹银镯，西路先锋，死于杭爱山防线。

许清渠猛地扯住萧正则胸口的衣襟，丝线磨的他虎口疼。他不管任何，朝萧正则嘶吼：”他在哪里？他在哪里？你说啊在！”

他热泪如春日里化冻的江水，滔滔不绝，全都消失在瘦削的脸庞之下。

“他活着，在慕容衍手里，暂时无忧。”萧正则任由自己被他蛮力拽起，淡淡道。

“慕容衍的条件是什么？要用什么才能叫慕容衍....”许清渠还没问完，就听萧正则赫然打断他，“清渠，他不要任何，他只想要我去杀了娄璇玑。”

萧正则脸上带笑，像是嘲弄时运作弄人，又像是嘲讽自己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