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躺在床上时,才对她,遇见事了可以找某某宫某某太监,某某尚仪,某某教导嬷嬷,甚至皇帝身边的某某随侍,全琮虽然得漫不经心,谢怡蕴听着却大大吃惊,原来宣德侯府在皇宫的布局已经如此深了。
她轻轻地靠在全琮身上,:“无事,我记下了,你别担心我。”
全琮叹了口气,哪能不担心呢,万一有人冲撞了她,她可是带着两条命,马虎不得。
这晚全琮没怎么睡着,总是时不时醒来,神情复杂地看谢怡蕴几眼,亲亲她的额头,又囫囵睡去。
第二谢怡蕴很早就醒来了,要进宫就是麻烦,必须按品大妆,穿一身厚重的衣服,看她穿得费劲儿,全琮都心疼了。
谢怡蕴走过来抚平他的眉宇,轻声:“我走了。”
全琮念念不舍地送他到宫门口,又掉头,向城门外驾马而去,嘉庆帝交给了他差事,让他办妥,君命难违,人生不自由。
谢怡蕴一进去,就有驮轿等着,心搀着她上去了,才走向幽幽深宫。
日头还没完全冒出来,宫墙之下只有微微的一点曦光,宫娥们肃穆森严,也不知道是第几个年头。谢怡蕴走到养心殿时,日光才照到半边屋檐,嘉庆帝这几日称病散了朝,容玉得到全琮那边的消息,暗暗地等在了养心殿。
见谢怡蕴来了,过来招呼了一声:“全二夫人。”
毕竟是在宫中,人多眼杂,他不可能表现得太亲近。耳边有诵经声传来,听闻圆觉寺方丈诵了无日经,祈求佛祖保佑嘉庆帝平安,自己倒累得晕了一回,嘉庆帝确实越病越重,宫娥们都听烦了诵经声。
谢怡蕴和容玉一齐来到宫门口,等老太后传话,出来回话的嬷嬷:“东宫怎么来了?”
容玉品行宽厚,一向不与人为难,可不代表他看不懂皇家争斗,毕竟他是皇家的孩子,垂手,恭敬地回:“我母后缠绵病榻,不曾常来太后这边请安,心里实在不安,派我来向太后娘娘问候。”
那嬷嬷奇怪地盯着容玉一眼:“还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但容玉到底是一国的储君,嬷嬷也只好通禀上去,老太后也不可能不让他不进殿。
这是时隔好几个月后,谢怡蕴第一次见静姝公主。
大婚之夜,她受老太后授意,前来宣德侯府,让全琮不要被皇权要挟,要娶自己喜欢的人,被全琮堵了一通不知高地厚,悻悻而归,老太后也没为她撑到底,反倒是把她放出宫玩去了。
向她这样的老怪物,这点朝局都看不清楚,还怎么在深宫活到现在。
全琮既然下定了决心娶,就不会盲目娶,只是静姝那时候还不懂。
静姝将目光放在谢怡蕴的肚子上,神色复杂,却没开口,这种场合,由不得她先。
老太后先是和和气气地和容玉客气了一阵,再赐了坐,喊容玉去偏殿吃早食,他母后的心意她已知晓了,吃完后就回去回话吧。
谢怡蕴从始至终都是站着的,老太后像忘了这茬人似的,还优哉游哉地喝了一口建安芽茶。
近年来身子骨不好,吃不得太辛重的味道,也只有着清淡的茶水入得了口。
喝完后,才看向谢怡蕴:“我是哪方神物能迷了全琮的眼,让从养在我膝下的公主也输了,见了你这样儿,确实有几分让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