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不安生,另一处也不见得。
古兮与灵姬合谋作罢,便将主意打到了沐桑身上。
十公主年纪尚幼,心性单纯却心直口快,向能得罪人。若是稍有些不顺心的事,便砸房中的金银玉饰。
不过古兮也能理解,当初她的荣耀宠爱可比她还要盛些,脾气也是。
她来那日天气燥热,进门倒是凉爽。十公主古谣坐在红木圆凳上,底下隔着一桶的冰块。身侧亦有沐桑透着冰块扇风而来,着实舒爽。
往日里,古兮亦是享福的。母后的面子以及太子哥哥的威严,冰块于她而言便是想拿多少便拿多少。
现今只能靠着内务府每日发放的斤两过活,倒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
“九姐姐,怎么得空来我这了?”古兮刚一掀开斑竹帘子,古谣便已下了红木凳子,走过来行礼招呼。
古兮素来对她还不错,因而二人关系也不是太过疏离:“过来瞧瞧你,顺便前来避避暑。后宫里,还是妹妹这儿最凉快。”
她言毕,倒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讽刺,好在古谣没听出来。她笑:“九姐姐若是喜欢,我命内务府多送些给您便是。”
你看,多像施舍……
向来高傲的古兮,总是听不得这些话的。
她缓了缓面色尴尬,入了正题:“妹妹前些日子刚收了魂契,可否喜欢?近来我那位可没让我少劳神!”
古谣听罢,心无防范:“你的魂契竟还有不听话的时候?谁人不知他对你言听计从?我的魂契那才是恶劣,刚开始的日子对我还好些,可现今越发的对我不理不睬了。”
古兮听罢倒是惊讶:“魂契侍主不是应当处处为之着想吗?怎么会……”
“几位姐姐里,也就只有九姐姐你的魂契最为听话懂事。其他的多是限制姐姐们的自由,保证安全罢了。哪像你家那位,那般的出息!”古谣越说越是对沐桑不满,言毕转头剜了他一眼。
沐桑向来脾气直冲,本忍着脾气听她这般抱怨已是心烦,现今还这般瞧他,气的扔了手中蒲扇,踏步而去。
古谣见他脾气这般大,越发的气闷,指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的埋怨道:“你瞧瞧他,我还说不得。”
她声音稚嫩,吼叫时便格外刺耳。手边杯盏早已应声落地,脾气倒是真的爆的很。
古兮漠视这场闹剧,待古谣平静些时才开口道:“既你这般不待见他,将他放我那几日,我让顾亦初多教教他。你也当是帮了九姐姐,让沐桑舒缓下我同顾亦初的关系。”
古谣心中憋气,自是一口应下。
古兮出门,婢子为她撑着伞。她有些疲累:“回去将母后赐我的安神香燃上,近来有些累,回去后想先歇着。”
婢子闻言面露难色,古兮见她半晌不答话,更是无奈:“可是安神香也用尽了?”
“……是,上次用完便是最后一份了。公主若是当真睡不下,婢子稍后便去太医院求上好的方子!”婢子心疼她,自顾亦初走后,她总睡不安稳,夜夜说梦话。
古兮语气沉重,叹道:“我不过是想借着香,寻些母后的痕迹罢了。既没了,那便不用罢了。”
婢子听罢无可奈何,二人一路上再无一句。
古兮躺在床榻上,婢子为她扇着凉风。